第44章 餌與魚 (第1/3頁)

莫名其妙又許下了一個決定。路壬甚至在想自已最近是不是有些太掉以輕心了，不過，肯定又是不能問眼前人的。而且他也已經覺得很累了，路壬想。被莫名其妙的男性們夾在中間，上午的訓練，和被他撞到的小百合。無論是哪個都可以稱得上是不想回憶或者倒黴。

他以趴著的姿勢躺回自已的床上，然後扭頭看向旁邊依舊坐在陽臺的木望津：“你不睡嗎？”路壬問，木望津搖搖頭，他說我是總教官，可沒有那麼多訓練內容。顯然，他很清楚最主要導致路壬疲憊的原因。而趴在床上，路壬眨眨眼，睏意瀰漫上來。他其實還有好多問題，比如：你和秋布吳珂他們認識嗎？什麼時候交的朋友？為什麼只有我像是什麼都不知情，只能呆呆站在寢室裡等待著你回來。

但這一切都沒有問出口。

還是沒能抵擋住睏意的路壬閉上眼睡著了。木望津依舊坐在那個扶椅上，只是視線久久注視著對方。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敲擊著扶手，像是在思考什麼，但最終還是歸於平靜。最後他站起來走向自已的床鋪，同樣躺下來似乎也打算補個覺。兩個人在室內入眠，呼吸聲也逐漸變成合奏一般迴盪。

這次路壬夢見了小時候。

似乎是個雨天，他們別墅區有個後山，山上沒什麼動物，植物種類倒是有不少。所以在這片區域的家長都很放心自已孩子去這裡玩。路壬還記得，那時候自已是在河邊，冰冷的河水從他的指縫流走，向著遠方奔騰而去。夏天的熱氣從指尖開始消散，翠綠的樹葉，在光下面彷彿能夠灼傷眼球，比畫家調出來飽和度更高的色彩，一點一點伴隨雲後的太陽被逐漸浸染。路壬坐在河邊，沒有動作，也不想說話，他只是打算一個人呆一會……

但沒多久，男孩的身後傳來腳步聲。啊，木望津找過來了，路壬想，但是很奇怪，在這個夢裡他沒有回頭，沒有打算去看過來的人，同樣的，被他認為是木望津的腳步聲主人也沒有出聲。在這個安靜的小森林裡，一點人為的動靜都會很快顯露。可是，夢裡的自已和……不對，應該說這兩個人像是完全不認識似的，路壬沒有去看身後人，接近的身後人也不在意前面的路壬。

為什麼，路壬不明白，他已經聽出來那就是木望津的腳步，但是，為什麼身體的主人不回頭呢？他只是呆呆看著天空，看著太陽，看著遠處的森林和波光粼粼的水面。然後，在他還沒有想通的瞬間，身體一瞬的失重，先是臉頰接觸到水面，然後才是身體。並不會游泳，年歲尚小的路壬，在最終的回頭裡，看見的是是木望津。

雖然和預料中的一樣，但是這個木望津卻不是路壬熟悉的木望津。倒不如說，他大概從沒有被對方用如此露骨的冷漠眼神注視著的經歷。在夢境破碎的最後一秒，意識到夢境的自已似乎要溺水而亡，路壬突然想好吧，他也沒有想過自已會被木望津殺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個奇怪的夢。

奇怪的自已，奇怪的木望津。

下午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可以看見的視線範圍裡亮堂堂的，看著就不像是個好睡的地方。木望津已經起來，他看見路壬睜開眼沒有動作，於是主動靠近少年準備拉他起床，但是在看見木望津的臉，路壬本能的緊縮了下瞳孔，片刻，他才回過神：“欸？剛剛，我怎麼……”他扶住自已的頭，卻失去了全部本應該做出的反應。就連木望津都愣住片刻才繼續走過來：“路路？”

“……望津。”路壬突然主動喊了對方的姓名，他抬起頭，表情疑惑，帶著不理解，“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已不像是不記得夢，而是丟失了記憶。”早在很久前，路壬就和木望津說過自已睡醒會完全忘記自已做的夢，當時木望津似乎很意外，他眨眨眼，然後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吧，反正只是夢而已，不記得噩夢反而是件好事。

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