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黃昏來的就是快,還沒等蘆葦蕩裡蘆葦被日光蒸發起的水蒸氣消散,太陽就落下地平線。於是,大湖裡吹起的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岸邊蘆葦群裡激盪,岸上一排排柳樹的陰影,向園林城壓來,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不久,又被月亮染成了銀灰色。
保安隊長廖一熊的一句話使二人即刻緊張起來,“不好,他認出我來了,”大隊長獨龍隨即從腰間摸出匕首,緊緊地攥住,腦袋裡突然閃出,“把他幹掉,否則……”
“幹掉他下一步怎麼辦?”
大隊長獨龍問起自己,這時,弟媳的話又響在耳邊,關鍵時刻一定要頭腦冷靜,就因為自己不夠冷靜才落寇當了土匪,幹掉他很容易,對本大隊長來說如同踩死一隻螞蟻,可是,整個戰局就會發生變化。
保安隊長廖一熊突然被人殺死,西霸天怎會善感罷休,可知,廖一熊這條哈巴狗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後邊,西霸天一會兒見不到就會找他。
不能因為殺了一條賴皮狗而影響全盤計劃。那些槍支彈藥……那十萬大洋交換……還有……剛剛閃出的念頭,趕緊搖了搖頭,“不行,廖一熊不能死,”遂鬆開了握槍的手。
再說,以往自己沒與廖一熊近距離接觸過,並不熟悉,再加上化妝打扮不可能認出來,莫非他是在試探,故意冒詐一句。
在這混亂年代,非常時期,人家也要提高警惕,突然見到生人,怎麼也要考察一番,故意詐喊一句。
對,情況就是這樣,等等看,即是真的認出來,又能怎樣,他獨自一人,根本不是我們兩人的對手。
再說;殺了他不如留下他對自己有利。
隨“哈哈哈”連笑三聲,“不錯,廖隊長真是好記性,小的就叫屠籠,大名屠萬順,剛剛來保安團,昨天在訓練場,給大家做格鬥擒拿示範,廖隊長好像在場啊,”
“在場……”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語,把保安隊長廖一熊說得愣了起來。
他拍了拍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哎,廖隊長事情多,一個無名小卒,哪裡記那麼清,”
喬義艇趕緊把話攬過來,攪渾。他佩服大隊長獨龍的膽量,清楚廖一熊在他們二人面前不是對手,才使大隊長臨危不懼,講謊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否則換成其他人,早就忍耐不住了,非被詐出來不可。
“是啊,”保安隊長廖一熊聞聽喬義艇所言,叫起苦來,發起嘮叨;“幹這種跑腿的差事,實在太忙了,一會兒跑不到,就要挨老爺的訓,”
“屠-籠,果然好身手,”
喬義艇遂誇獎一番,向保安隊長廖一熊說了聲致謝,“如果不是廖隊長及時趕到,本付指揮非吃大虧不可,感謝廖隊長搭救本付指揮……”
“哪裡哪裡,”其實保安隊長廖一熊對大隊長獨龍的模樣記不清,只是瞧見個頭差不多,才故意冒詐一句。
再說,他不會想到獨龍有那麼大的膽子,膽敢直身前來保安團,闖閻王殿,進老虎洞,那不是找死嗎。
“付指揮這麼講,不是冤枉了屠籠,”大隊長獨龍把責任推給喬義艇,而後一口一個屠籠,“是付指揮找屠籠比武的,親口對屠籠講;拿出真本事,不要留情面,如今屠籠贏了,付指揮倒想借廖隊長之手報復屠籠啊,”
“說哪裡話,”喬義艇笑著講道:“廖隊長是那種人嘛,”
二人唱起了雙黃,其實是讓廖一熊聽的。
這時,喬付指揮使出一箭雙鵰,他要穩住廖一熊不再追究,隨拿出西霸天做擋箭牌,“表現不錯,要的就是真本事,否則怎會得到屠團長的賞識,”
“喬付指揮講的對,老爺最喜歡武藝高強的兄弟,”
保安隊長廖一熊隨跟著誇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