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前度劉郎（3） (第2/2頁)
震驚！我穿越成李清照的小姑子！ 兒蛋狗李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兒捧來個小巧的黃花梨木匣子，一開啟花香馥郁。匣中整齊列著八朵楊花冠子，顫巍巍的嫩黃，在不合時宜的時節綻放得肆無忌憚。
“這芍藥得來不易，該是堂中培育的吧？”
父親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他看著那一匣春色，笑道：“用紙做成不透風的密室，鑿地作歡，將花置於竹架上，再用牛溲硫黃培溉。然後放置沸湯，以湯氣燻蒸，一晚上花就能盛放。我曾在臨安目睹過此催花之法。”
說完又盯著我笑，神色令人捉摸不定。
“爹，這，我，他…...”
我一陣心虛，彷彿像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孩，緊咬下唇，垂頭一圈圈絞著繡帕。
他卻不像往日那般斥責我言行失當，依然保持著平和地笑著，笑中摻雜些許複雜情緒。他走近，抬手，手掌懸在我肩頭半晌，才緩慢又沉重地落下。
“想好了嗎？”他問。
“我…...”
我深吸一口氣，那團氣卻堵塞在喉嚨，咽不下吐不出。
父親耐心地等待著我的回答，帶著些傷感的笑意。
“我不知道。”
這是真心話，事到如今我心中仍然有諸多疑惑與不安。
他眼中的哀傷轉為釋然，復又重重地拍一下我的肩膀。回身背手走出幾步，迭轉回看向我。
“媛媛，爹一直想跟你道個歉。”
他甚少露出這樣凝重的神色，眼中痛苦與哀傷交纏，彷彿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翻湧不息。
“…...”
“還記得嗎？你還小的時候，我，我和你娘聽了那婆子的渾話，竟想給你束足。”
大約是第一次這樣袒露心扉，他擰著眉，目光飄忽躲閃，甚至有些詞不達意。
“聽了你在城外的遭遇，爹日日夜夜都在後怕，也慶幸，還好沒有，否則…...就真的釀成大錯。還好媛媛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不想做的事，便沒人能逼迫。”
“…...”
“如今也是一樣，你若喜歡李尚書家的公子，爹便拼盡全力不讓你受半點委屈。我趙彥之的女兒，只需平安、快樂。餘下的一切，都無需多慮。”
我懵然，只能點頭。然後，數日之後，傳來了他要再次隨花石綱南下的訊息。
*古代溫室培育法：「凡花之早放者，名日“堂花”。…...以紙飾密室，鑿地作歡，緶竹，置花其上，糞土以牛溲硫黃，盡培溉之法。然後置沸湯於坎中，少候，湯氣燻蒸，則扇之以微風，盎然盛春融淑之氣，經宿則花放矣。」（周密《齊東野語·馬塍藝花》）
*「蹇修」：指媒人。《楚辭·離騷》：「解佩纕以結言兮，吾令蹇修以為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