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二房嫡長子,林若謹的小院甚為寬敞。

屋子收拾的雅緻整潔,各色古玩在博古架上泛著溫潤光澤。

案上,筆墨紙硯齊備,青花瓷缸中插著滿滿的卷軸。

“若拙.”

林若謹喝退小廝,關了房門,表情嚴肅的開口。

“噓——”林若拙中指在唇間一豎,示意他安靜。

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將房門一拉。

就見小廝墨煙未若他吩咐的一般站在廊下,而是靠著門非常近,只兩步的距離。

林若謹頓時臉色一黑。

林若拙淡淡看了門外一眼,道:“屋裡氣悶,窗戶都開啟說話吧.”

紅樓夢教會我們密談的不二法寶,開啟窗戶說話,有人靠近遂一目瞭然,立即改變話題。

林若謹先是愣了愣,隨後若有所悟。

看著自己的胞妹深思不解。

“若拙,你為何要掩飾自己.”

到底才九歲,他很不能理解自家胞妹是真傻還是假傻,若是真,何故今日心思這般縝密。

若是假,就更不可思議了,家中長輩和藹關切,妹妹自毀名聲,搏個呆傻的稱呼又是為何?“我從沒有掩飾自己.”

林若拙認真的道,“二哥,你不明白麼,正是因為我太真實,才獲得個‘傻’名。

那些裝模做樣的,方是長輩喜愛的‘聰慧’.”

“胡說!”

話中的哲學涵義太過深奧,林若謹壓根就聽不懂,立刻反駁。

君子坦蕩蕩,言行一致。

長輩們怎麼會喜愛弄虛作假,狡詐之人?“你不信?”

林若拙微微一笑,道:“那你說說,我什麼時候說的傻話,又真正做過哪些傻事?”

“……”林若謹想了想,頓時啞口無言。

記憶中,胞妹除了會時時走神外,其實並無真正如傻子一般說話行事。

林若拙再接再厲:“那麼,說我‘呆傻’的傳言,是從哪裡傳出的。

又為什麼人人都認定了。

你今年九歲,需我提醒才發現裡面的微妙。

祖父、祖母、父親他們,活了三五十年,也想不到這些嗎?亦或者林家有個呆傻嫡女,是件很光彩的事?”

林若謹越聽越心驚,卻仍是嘴硬的反駁:“祖父不用說,正經事還忙不過來。

父親是男人,沒有成天過問後宅的道理。

祖母年紀大,精力不濟,一時顧不上也是有的.”

“是麼.”

林若拙不置可否,啜了一口茶水,道:“二哥,什麼叫修身、齊家、治國。

為何修身在齊家之前,齊家又在治國之前.”

這是學問上常見的問題。

林若謹脫口而出答案:“修身在正其心,身有所忿懥,不得其正。

有所恐懼,不得齊正。

有所好樂……”“行了!行了!誰和你掉書袋子呢!”

林若拙打斷他,完了,這哥哥讀書真讀傻了。

幸虧她發現的早,得趕緊擰過來:“背書誰不會?我就問你,你既說要正其心,那麼,心不正的人是否不德?不德之人是否家不齊?家不不齊者外領政事,亦無有治國之能?”

“這……”林若謹踟躕了片刻,“是這樣的……”心裡總覺得不大對勁。

很好。

林若拙便道:“我問你。

隱瞞家中父母妻兒,在外包養青樓女子,妻子身懷六甲,待產之際。

青樓外室女亦同樣典著肚子鬧到妻子身前。

該男子身修否?心正否?”

林若謹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你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