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行啊?”豹哥很不滿地反問,他粗魯地扯開領口,露出胸前夜叉的刺青,同時亮出胳膊上戴著的辟邪銅箍紅繩,那銅箍內側刻著經文,是他從龍緬寺求來的。其實越是過著刀頭舔血日子的人,越信這些,就像香港的警察和混混都拜關公一樣。

“行,當然行。”梁陽笑笑,看來這個豹哥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至少做事還講些原則,這倒挺合他的心意。

“那就趕緊把字簽了!”豹哥拿著紙和筆走到梁陽面前,梁陽好心提醒:“光簽名可不行,得按手印,最好是血手印!”

“對呀!”豹哥一愣,隨即獰笑:“你還真好心,這可是你說的,來吧,乖乖配合!”

“當然是我說的,不過我說的是你啊。”梁陽一臉正經:“你趕緊寫個欠條,就寫一百萬,你欠我一百萬,然後簽字按手印,再把我和她送回鎮上,這事兒就完了。”

“操!你他媽耍我是吧?”豹哥雖信佛,但絕非菩薩心腸。他覺得被戲弄,怒不可遏,拉開架勢就是一記右勾拳,朝梁陽的腮幫子打去。

但他眼睜睜看著這小子沒動,卻感覺小肚子像被拖拉機撞了一下,那股力量大得讓他接連往後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在自已兄弟面前捱打,這臉丟大了……豹哥哪受過這種氣,強撐著雙手撐地想站起來,同時嘴裡大罵:“我操……哇——”

他本來就肚子難受,這一強撐起身張嘴,頓時忍不住,一大口髒東西從嘴裡直接噴了出來。

豹哥一邊吐一邊跪地,捱了這一腳,不但肚子難受還渾身無力。

看著吐得一塌糊塗的豹哥,眼淚鼻涕齊流,刀子、小刁和牤牛都傻眼了,他們可從沒見過老大這麼狼狽。

其實這豹哥在 L 縣也是個有名的黑道梟雄,手下有人又夠狠,據說和緬甸的佤幫關係不錯,跟越南黑幫頭子五甘也有往來。

豹哥哇哇吐了好幾大口,感覺隔夜飯都吐出來了,總算緩過一口氣。他把手一招:“媽逼的,上啊!給老子弄死他!”

刀子、小刁和牤牛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一擁而上。

豹哥招呼完,感覺喉嚨癢,又趕緊吐了兩口,居然還有點停不下來。他抹抹嘴一看,自已這三個不成器的手下正在被狠狠收拾。

他顧不上別的,伸手到腰間拔出一把黑星,也就是五四手槍,喊道:“住手!”

就這眨眼的工夫,刀子、小刁和牤牛全趴在地上了。刀子的那把蝴蝶刀在梁陽手指間像真蝴蝶一樣飛舞,看得豹哥眼花繚亂。

“帥不?”梁陽瞅瞅豹哥,眯眼笑著問。

夏雪幾乎看呆了,她知道梁陽能打,卻沒想到這麼能打,她沒法說話,只是拼命點頭。

真的很帥!豹哥記得刀子玩這蝴蝶刀都兩三年了,從沒這麼快過,也沒這麼花哨。他清楚記得刀子有次玩新花樣還不小心紮了手,看來這次真是在小河溝裡翻了船……

“帥個屁!”豹哥生怕梁陽沒看清自已手裡的傢伙,在車燈下使勁晃了晃手槍:“媽的,還帥不?”

梁陽樂了,甩著蝴蝶刀問:“真槍假槍啊?”

豹哥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惱羞成怒,卻沒想到人家好像根本不怕,豹哥感覺很恥辱,他一步步逼近,嘴裡罵道:“別他媽以為我這是假槍!也別他媽以為老子不敢開槍打你!更別他媽的……”

豹哥呆住了,他突然發現站在五步遠的梁陽雙手正把玩著一把手槍,看起來很像自已那把。不,就是自已那把!而自已手裡不知何時竟然攥著那把蝴蝶刀!

“操!”豹哥怔怔的,突然抽了自已一嘴巴,再定睛一看,手裡居然還是刀子的那把蝴蝶刀!

這當然是被梁陽的隔空取物給換掉的,梁陽為了讓豹哥把臺詞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