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正是普通老百姓看電視的時段,所以此刻外面沒什麼人。梁陽在兩個男人的挾持下來到樓外,樓側面停著一輛麵包車,搜身的男人過去拉開門,拿刀的男人推了梁陽一把,梁陽哆哆嗦嗦,像嚇破膽似的鑽進了後車廂。

拿刀的男人挨著梁陽坐下,刀子始終不離梁陽的脖子,雖說梁陽的示弱讓他放鬆不少,但仍警惕地盯著梁陽,對剛才搜身現在開車的男人下令:“小刁,開車!”

那個叫小刁的開車男人發動車子,麵包車逐漸提速,向鎮外駛去。

他們不在乎名字被知曉?梁陽皺了皺眉,他對這行當太熟悉了。敢暴露自已的名字或綽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不怕報復,二是會滅口。

梁陽身為派出所所長,走黑道的人怎會不怕報復?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今天沒打算讓梁陽活著回去!

在內陸城市,或許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可這裡是邊境!L 縣緊鄰越南和緬甸,那時偷渡容易,殺了人逃到越南或緬甸躲起來,就沒什麼事了。而且 Y 省多山,在荒山野嶺挖個坑埋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

邊境地區民風剽悍,亡命之徒眾多,梁陽剛進縣城時,在公共廁所或民宅牆壁上常看到刷的黑字,不是賣錢就是替人報仇,囂張至極。

梁陽剛看到時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兩百年前還有地方如此猖獗。可剛回來兩天就親身碰上了,他倒挺有興趣,想瞧瞧兩百年前的同行是何作風。

這輛麵包車專挑偏僻的路走,本來金馬就是個小鎮,很快就到了無人煙的山坳處。此時天色全黑,又是荒郊野外,普通人早就嚇破膽了。

那拿刀的男人見梁陽居然靠著靠背,舒服地閉著眼睛打瞌睡,無語地搖搖頭,低聲罵道:“不知死活!”

感受著車身的顛簸,梁陽沒睜眼也知道車往哪開。以他殺手之王的素質,僅憑感覺就能知曉。往左拐,身體自然往右受力,速度多少心裡都能算出來。所以即便閉著眼,也記得清清楚楚。

當梁陽感覺到車子減速時,小刁說了句:“到了!”

梁陽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外面是個山坳,中間有一小片空草地。麵包車的車大燈開著,強光打在兩個男人身上,高大、雄壯,頗具氣勢。

“下車!”拿刀的男人推了梁陽一把,他聲音蠻橫,且惜字如金。

那嘴碎的小刁一改話多的毛病,基本沒吭聲,屁顛屁顛下了車,跑到一個男人面前喊了聲豹哥,然後老實站在一旁。

梁陽和拿刀的男人像連體嬰一樣下了車,拿刀的男人也把刀子從梁陽脖子上拿開,嘩啦啦地在手中甩著,原來是當時特流行的蝴蝶刀。

梁陽左右看了看,看到夏雪被綁得像個粽子似的扔在地上,想動都動不了,嘴巴被塊破布堵著。看到梁陽來,夏雪使勁扭動身體,想喊卻只能發出“嗚嗚”聲,大眼睛使勁衝梁陽眨巴。

“就是他?”那個被叫做豹哥的男人打量梁陽一會兒,發出一聲嗤笑,他身旁的大個子跟著哈哈大笑,聲如洪鐘,蓋過了豹哥,豹哥回頭一瞪,那大個子連忙閉嘴,卻把笑聲憋了回去,憋得直咳嗽。

梁陽被大個子的咳嗽聲吸引了視線,這大個子極其魁梧,在南方少見,至少一米九的個頭,像頭壯牛般結實。但顯然他性格也有點像牛,唔,比牛還……

豹哥也是大塊頭,至少一米八幾,模樣有點蒙古人的彪悍,小眼睛透著兇光,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大個子在他旁邊雖更高大,但掩蓋不住豹哥的氣勢。

小刁在他倆旁邊像個小雞崽兒似的,又瘦又小。見豹哥說話,連忙搶著回答:“是啊豹哥,他就是梁陽,金馬的派出所長。”

“操!就他媽這麼個瘦猴兒,還用得著請我出馬?”豹哥表情怪異,不知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