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在這裡等什麼人嗎?”
不經意間你來到身邊。
“沒有,只是尋春而來,不經意間被姑娘歌聲打動,想起些曾經.”
我退後幾步,緩緩說道。
“那公子以為此曲如何?”
“如帶露桃花,驚豔卻不失素樸,而曲中時不時有些幽怨,卻不知從何而來.”
“當然因為公子,聽得入迷,連我靠岸時,都陷在回憶,難道我就如此不引人注目嗎?”
說著,你將面紗摘下。
“姑娘說笑了.”
我輕笑搖頭,不經意間的抬頭一瞥,霎然間,似乎只願攜手共度餘生,不作他想。
之後的那段短暫時光,給予我莫大幸福,也或許正因為福禍相依,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恍惚落寞。
分別前一天,我微醺輕晃,走在青石路上,你撐傘隨後。
藉著酒意,我說我向往遠方……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你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我的手,來到我們初次遇見的地方。
清音悠揚,急促時戛然而止,一曲未終,你擁到我的懷裡,看到晚霞漸過,明月身披輕紗。
你說:“再見時,我會終了此曲.”
我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問自己:“會重逢嗎?”
你卻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又肯定一句:“一定會的.”
那晚我們在門前擁別,我目視著你的身影漸行漸遠,誰家的燈光如此模糊,竟然融了你的背影。
流浪,成了許多年的常態。
記得最清楚的畫面還是這裡。
薄雲,桃林,山水,夕陽,淡月。
當沿小路走上去,透過桃花看見枝中有些掩映的月,頓時有些不捨移開目光,那一瞬的仿若虛幻的畫面就那樣留在腦海,久散不去。
我沒有夢見過你,我把見到你的所有都當做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又何所謂真假。
每當夢迴桃林,當你的霓裳在雲霧中搖擺,劃開流過的花香,如此鮮明,又怎麼可能是虛幻。
“再喝一杯酒吧.”
你再見到我,話比以前少了許多。
我接過你手中的酒杯,轉過身去,一飲而盡。
“你知道我會來?”
“嗯.”
“天色不早了.”
“嗯?你不在這裡留宿了嗎?”
“我……還有很遠的路.”
“呵!你又可知我亦有很遠的路?遠得……我看不到盡頭.”
“對不起.”
“那……珍重.”
“夜間的風起了,有些寒,你儘早回去吧.”
我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不遠,身後的琴音響起。
“為什麼,要讓我再遇見你.”
琴音四散,依稀處,仍現往昔的你我,那麼純潔無瑕。
但琴韻已難再往昔的單純,少了些嗔戲,多了些愁怨。
我們都敵不過時間,只能在歲月餘溫裡浮沉,藉著最後能夠記住的溫暖,安慰餘生險路。
曾經在心間浮動的記憶,也霎時間清晰,那些往昔誓言,句句情切,只是再也無法說出口。
“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你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佇立一會,搖了搖頭,太晚,太晚。
我走進夕陽與黑暗的交疊處。
我們選擇了太多的分岔路口,難回從前。
但,因為你我習慣了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