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沿著鐵質的軌道扭曲嘶吼著爬行而來,燃燒的瞳孔撕破黑暗,光明湧入,噁心的人造光芒刺激巨獸張開口器,無數西裝革履的人被吐出。

三代野狼狽的自擁擠的車廂中脫身而出,拎著皮包快步而行匆匆趕往醫院,沿著走廊前行,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眼神平淡。

“讓開,讓開!”

急促的呼喊聲傳來,三代野急忙讓開身形,有推車疾馳而來,上面躺著的人血肉模糊,家屬神色焦急,他站在原地看著患者被推入急救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已的兒子。

沉默半晌來到一處病房之中,房間略顯擁擠,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床邊拉住床上的女人的手,白床上飽受病痛折磨,消瘦的不成人形的女人睜開眼,輕聲道:“回來了。”

“嗯。”

“要注意休息,平時我不在有好好吃飯嗎,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為家庭付出一輩子的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三代野輕輕撫摸妻子額頭,眼神疲憊,妻子心疼的說道:“我這病已經治不好了,你把我帶回家吧。”

三代野沉聲道:“別這樣說,醫生跟我說了現在手術的成功率已經可以達到90%,只要你配合治療,一定可以痊癒,等你出院了我們就離開京都回老家。”

優希對著丈夫點了點頭,她沒有揭穿他的謊言,畢竟自已清楚自已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時光溫柔,已經結婚四十多年的兩人就像往昔一樣靜靜的享受相處的時刻,優希拉著三代野的手輕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把我帶回去安葬在兒子的墳墓旁,他從小就怕黑,有我陪著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三代野喉嚨動了動,心底翻湧出一股難受的感覺,他望著妻子點了點頭。

豎日,三代野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醫生將他推開,病床上優希手腳痙攣,嘴角無意識的吐出涎水,印象中總是面帶微笑的妻子此時被這該死的疾病折磨的猙獰可怖,白大褂圍繞在床邊,無數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

“搶救,準備立即手術。”

“手術費。”

“家屬簽字。”

三代野慌忙的跟隨醫生,厚重的門關閉,手術中的字型亮起,一線之隔如同天塹,他神色焦急的撥通電話,“副社長,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妻子要不行了現在就需要錢。”

酒店之中男人身穿浴袍吐出一口煙霧,望著落地窗外的京都繁華,敷衍的回覆道:“沒問題,等一會兒我就叫財務給你打過來,先打一半沒問題吧。”

他關掉手機轉身走向床上,那名從網路上重金找過來穿著情趣內衣的女人,女子嫣然一笑,他伸手將她的頭按下,女人紅唇張開,隨著女人的動作,神色微變。

“一個小職員的妻子死就死了,關我屁事。”

隨著等候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三代野越發焦急,坐立不安的他給財務打去電話,得到的答覆是:“沒有得到副社長的指示。”

三代野又給副社長打去電話,吃了藥正忙於三番戰的副社長有些惱火,他拍了拍女人示意她等一下,接起電話有些不耐煩的呵斥道:“我不是說過了,錢一會兒就給你打過來。”

“副社長,我妻子要不行了,我求您...”

“滾!”

說罷副社長直接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關機扔在一邊,三代野愣神的看著通話記錄,表情苦澀,此時一名醫生從手術室之中走了出來,他急忙上前問道:“醫生,我妻子的狀況如何?”

醫生搖了搖頭,“節哀。”

他沒有說話,抓住手機的手指關節發白,隨後覆蓋著白布的妻子被推了出來,他上前掀開白布,妻子眼神緊閉,早已沒了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