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獨剩皇帝一人,她從座位上站起身,穿過滿地的宴會殘渣,跨過醉死昏睡的年輕人,來到道場邊緣,天空銀河浩瀚,一望無垠,年輕的羅馬之王負手而立,微風吹動髮絲,她抬頭凝望,眼神深邃。

無人知曉她在想些什麼,因為王永遠都是孤獨的。

......

鐺!

鐘聲炸響,出雲睜開雙眼,翻身而起,神情警惕,場內年輕人紛紛站起身,昨日種種皆成泡影,睜眼之時,他們又是身負世仇,彼此不得不相互廝殺的敵人。

如同英靈殿的戰士,狂歡已過,又將踏上新一輪無休止的戰鬥。

素戔嗚尊模糊偉岸的身形高懸於天,聲如雷霆,“歡迎各位成功來到無罔遊戲最後一輪,若是有想棄權之人,可立即退出道場。”

出雲深吸一口氣,身形飄搖,似乎是在掙扎,天空之上素戔嗚尊面色平淡,少年走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想讓自已的女兒因為出雲的死亡而感到悲傷,是去是留都全靠他自已選。

大袖下少年雙拳緊握,最後長嘆一口氣,選擇停留在原地,倘若此時貪生怕死,用狗屁的理智來搪塞自已,恐怕他一生都會懊惱自已的懦弱。

非我本意又能如何,是世道強按著自已不得不前行。

在場之人無一退出,素戔嗚尊也不再廢話,那名為世界的輪盤翻轉,矗立在道場邊緣,如同承載靈魂的閥門一般,自中心處緩緩開啟。

戰場就在此後。

羅馬之王帶著黑色巨狼一馬當先,率先進入其中,身後同一架構之中的年輕人們彼此對視,此去一行不知是生是死,那白髮少年站起,右手握拳捶胸,向著自已的戰友們行禮致意。

隊伍之中有人上前,重重給了他的胸膛一拳,笑道:“羅瑟夫,你是我們中最強的傢伙,別輸了。”

華夏那邊,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緊隨羅馬之王身後,他轉頭對著張媼幾人喊道:“走了,大家都要好好活著,別忘了約定,等我們回去一起去爬泰山。”

俄聯的年輕人擠開浪漫之都的大肌霸,嘴裡嚷嚷著,“喜歡投降的法國佬,讓我先來。”身後戴著頭巾的少年哭笑不得。

來自澳洲的年輕人穿過人群,鼓足勇氣,走到那火辣女子的身前,小聲道:“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隨著人潮而去,那少年呆在原地,有聲音自閥門那邊遠遠傳來,“你能夠活到最後,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少年猛然抬起頭,跟隨她的腳步進入其中。

巫女取下頭繩,將袖子紮緊,瞪了一眼身旁的出雲,大步走向光門。

道場最後就只剩下出雲一人,看了一眼惡鬼面具,將其扔遠,今日往後,他都不用被迫遮蓋容貌,這個既叫鄒挽,也叫青葉出雲的少年迎著光門緩步前行,紅衣如血,長袖飄搖。

所行之路孤獨而堅決。

素戔嗚尊手持斷刀,伸手撫摸,神色哀傷,身影不斷下墜的眾人耳邊有聲音響起,宛如史書上寥寥數筆的故事一般,簡潔而明瞭。

“年輕人們,去廝殺,去戰鬥,去鑄造屬於你們的傳奇。”

大門關閉,即便是四階之人也無法窺探其中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來自俄聯的罰罪騎士目光如鐵,大賢者制定的無罔遊戲百年一次,每一次只有十人登頂。

何其殘酷。

他眼神枯寂,想起了上個一百年參加無罔遊戲的兄長,比起自已這碌碌無為之輩又是何等驚豔,可到最後,自已在教廷之中等來的只是教母親手交給自已的染血甲片。

起初他滿含憤怒,質問這場沒有意義的遊戲有什麼用,可隨著他所掌握的力量越發龐大,那個當初的青澀少年已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