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落幕,鄭宇猶自端坐於會議室之內,眼前攤開著關於劉氏一族的記載,觀之愈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

劉思成,劉思成,果真是個狡黠的老狐矣。

他抬眸一瞥時光流轉,遂召門外侍立的徐塘入內,言語間帶了幾分玩味:“胖兄,可還記得那次同我前往的田舍?彼處任君採擷嬉戲之地。”

徐塘碩首微撓,眉峰緊鎖,似在努力回溯,俄而笑顏綻開,點頭示意。

“此番再往,盡興而歸。倦時即返,吾另予賞賜,令爾再續食趣。”鄭宇笑語晏晏,對其吩咐道。

其他事或許不甚擅長,但搗亂與品嚐美食,對徐塘而言,無異於天賦本能。聞鄭宇之言,笑意立現,闊步而出。

適逢其時,陳永志踏門而入,正遇興沖沖離去的徐塘。

陳永志一頭霧水,面向鄭宇詢曰:“此兄何故如此歡欣?笑容幾近掩面。所為何事?”

“坐,何事復歸?”鄭宇漫不經心地問道。

“唉,除卻此事,尚有何哉?心憂劉家老狐意欲何為,恐其叛我,故來相詢。”陳永志憂慮重重,言及於此。

然鄭宇神色自若,淡淡言道:“非徐塘已代為處理乎?急何來哉?”

“何?吾聞錯耶?遣彼爭鬥尚可,使之應對劉思成這等狡猾老手,卻是何意?”

鄭宇手中資料輕翻,緩緩解惑:“言使其智鬥劉思成者,非吾本意。唯願其盡情鬧騰,使劉老狐無可奈何,曉之劉氏尚存全賴何人,知我一言既出,無人可保其安。”

陳永志聞此言,口張半晌未能合攏,終擠出二字:“霸哉!”

而徐塘此時,已大模大樣立於劉思成田舍門外,守衛對此龐然大物自是記憶猶新,何況那堅固鐵門方修復未久。

其一現身,眾人皆尋由避之,無敢試其重拳之威。

守衛見狀,自知無力阻擋,索性開門讓之,復歸門房,聽曲品茗。

徐塘踏入門檻,坐鎮辦公室的劉思成不由眼皮一跳,似有預感。

上次造訪,路徑早已熟稔於心,直抵食堂。午時人聲鼎沸,徐塘一入,光線頓顯暗淡。

曾識此君者,捧碗疾走;初見其面者,愣愣端碗,不知所措,口中尚自誇誇其談。

徐塘環視一圈,直奔取餐區,巨軀破窗而入,取食狂咽,一手持滿載佳餚之盆,一路食之,毀之,所經之處,無一倖免。

真乃過處草木皆驚,狼藉一片。

飽腹之後,草地小憩片刻,起身拍塵,朝辦公樓行去。

眾職工見其惡魔般逼近,心寒不已,高層與諸多機密均藏於此!

徐塘哪管這些,野蠻衝撞,房門一一遭殃。劉思成佇窗前,目睹一切,卻束手無策。

他曾親眼見證,部下難敵徐塘。更不敢輕舉妄動,蓋因徐塘乃鄭宇之人,一旦交手,豈非昭告鄭宇,吾欲反目?

念及鄭宇狠辣手腕,劉思成不禁一陣寒戰。

秘書在一旁憂心忡忡:“劉總,何解?鄭宇此舉何意?竟縱手下胡作非為?”

劉思成搖頭嘆息:“非縱容,乃警示於我也。”

“是否與趙家交往之事已被察覺?”秘書戰戰兢兢問之。

“然。”劉思成無奈應答。

秘書面色慘白,深知鄭宇若動真格,劉氏企業或將被排擠出局,分羹無望。

“當下如何是好?此人似不知疲倦,任其妄為?”秘書憂心道。

劉思成轉身,苦澀言道:“無可抗爭,唯有低頭。吾將致電鄭宇,表我誠意。”

此時,鄭宇已享用完午膳,與岳丈雲中華、陳永志於別墅露臺曬陽品茶,談及劉家事。

“鄭宇,此計可行否?劉思成莫非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