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滋味在心頭。

徐婉兒攙著母親陪著掉了淚,母女倆往後宅走去的路上,徐夫人斂了心情,卻憂愁道:“聽你爹爹說,楚王要派姑爺去南朝了?”

“娘也知了?”徐婉兒詫異道。

“是啊,公文已到了蔡州,聽說,柳長卿柳長卿你記得麼?也是咱桐山人,據說說還是王爺的學生,他也要到南朝去。

哎,婉兒你與王妃交好,能不能去說說情,讓姑爺留在蔡州謀個差事,如此一來,咱們一家團聚.那南朝剛與咱們打了一仗,姑爺去了豈不招人嫉恨?”

徐婉兒耐心聽母親嘮叨完,這才淡淡笑道:“娘,只求安穩豈能換來咱家如今風光?這麼多年來,爹爹,乃至大哥和志勝,哪個沒跟著王爺出生入死過幾回?我家夫君,有建功立業之心,女兒不會為了廝守相伴去阻他博取功名.”

徐夫人沉默一陣後,有感而發道:“這些年,咱桐山出來的女子,心氣兒一個比一個高,哪想孃親當年啊,哪會我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想著一家平安便好了。

可現下,咱蔡州到處都有女掌櫃、女先生、女管事、女官差,我看你啊,也是個閒不住的。

也不知都是跟誰學的”

徐婉兒笑了笑,卻沒回答.桐山出來的女子,確實和當下女子大有不同,若說是和誰學的,大概便是和當年的貓兒、蔡嫿身上,看到了另一種活法。

人家貓兒十六歲,便幫著夫君打理莊子、經營作坊了。

至於蔡嫿例子就更多了。

隨後,徐婉兒意識到母親方才說的有‘女官差’,不由問了一句,“娘,女掌櫃、女先生、女管事,我都見過,何時有了女官差?”

“咦,你沒聽說麼?丁家娘子.好像叫丁嬌來著,對,就是她去年在周軍北侵時將一夥周軍騙到了姑爺和明遠事先設好的埋伏中,姑爺和明遠才因此立了大功!上個月,王爺給你爹爹來信,在蔡州府衙下成立了一個婦人部,那丁嬌便是楚王指定的部長。

聽說,還是個七品銜呢.嘖嘖嘖,女人也能做官”

徐夫人很是感慨道,徐婉兒便是早已見識過眾多貴婦,也不由訝異.女子有品銜不奇怪,比如王妃、蔡妃,便是自己的母親也都有誥命,誥命自然有相應的品階。

可這些.都是朝廷表彰男子才蔭萌到了女眷。

而丁嬌的品銜,則是靠自己得來的,這對早已將自己視為男人依附的婦人,造成的衝擊簡直難以想象。

徐夫人隨後低聲補充道:“此事你休要輕易外傳,你爹爹說了,若女子為官一事被天下官紳知曉,又是一場風波,要低調一些.”

徐婉兒不由抿嘴一笑,也壓低聲音道:“爹爹倒是甚都給娘說.那爹爹呢?女子為官會惹天下官紳不滿,爹爹也是官紳一員,他沒私下發牢騷麼?”

“嗐~這是王爺交待的事,你爹爹便是心裡有牢騷也會自己化解。

你還不知曉你爹爹麼,整日把‘我那楚王五弟、我那樞相五弟’掛在嘴邊,便是王爺叫你爹爹休了我這老太婆,你爹爹怕是也會不帶絲毫猶豫”

“哈哈哈”徐婉兒見孃親竟有點吃醋模樣,不由笑出了聲,隨後卻好奇道:“娘,那您對女子為官怎看?”

徐夫人轉頭看了女兒一眼,隨後輕輕一嘆,“在咱淮北,算不得驚世駭俗.娘在蔡州這麼多年,經了多少事?當年淮北水患、匪亂,不就是咱全城婦人跟著王妃烙餅、納鞋底、縫衣衫支援前線麼?後又有河北戰事,丁娘子更是帶了千餘婦人支前,在戰地醫所照顧傷兵

就像那戲文裡唱的那般,“劉大哥講啊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閒,男子打仗到邊關,女子紡織在家園”

徐婉兒隨口跟著合了起來,“.白天去種地,夜晚來紡棉,不分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