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孃把王宇帶到了屋裡,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找了個毯子墊在了地上。
看王宇的樣子,有點像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受了驚,小孩子總是容易沾些不乾淨的東西。
王宇看到嬸孃的舉動,有些不解:“嬸孃,你這是幹嘛?”
“我擔心是你受了驚,趕緊過來,拜一拜。”嬸孃跪在一旁,衝他伸出了手。
“嬸孃,都什麼年代了,我們要相信科學,我待會回去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王宇小時候也經常被奶奶拉在身邊對著案桌上供著的一張畫像跪拜,他不懂什麼虔誠不虔誠,只是知道每到這個時候,都能有好吃的。
見王宇這麼說,嬸孃笑了笑:“你看我像是迷信的人嗎?”
“那為什麼還要我拜?”
嬸孃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畫像說道:“連鬼神都怕他呢。”
王宇聞言向牆壁上看去,只見一個偉岸的身影閒庭信步似的走在一處花朵盛開的草叢之中,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很奇怪,明明是流水線的畫像,但卻出乎意料的栩栩如生。
嬸孃繼續說道:“嬸孃還沒嫁給你叔叔時,家裡就不拜什麼神仙佛祖,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他老人家供奉一些東西,家裡有什麼就擺什麼。我爹說,這不叫拜神。”
王宇點了點頭,他不是神,他也是人民中的一員。可是所有人都不願意忘記他,可能就是因為想時常記起他,才會在逢年過節這種改善生活的日子拜一拜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錯覺,拜了一拜之後,王宇的心氣飽滿了許多,像是心中的什麼疙瘩被解開了。
嬸孃看他的臉色好轉了許多,笑著說道:“我就擔心你昨天被驚到了,現在一看,還真是有點像呢,不過你別擔心,回去吃點藥好好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
王宇點點頭,回到家中之後就按她說的,吃了藥,裹著被子再次沉沉的睡去。
清水河是橫穿江城的一條大河,但人們都習慣的把它喊作清水江,以此來與江城這座城市的名字相互映襯。
清水河河面最窄處也有兩百米左右,平時常有一些漁民在江面上撐船,也有些個釣魚佬挑選一處自認為合適的釣點,一坐就是一整天。
此時的河面上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停在河邊的小蓬船也被河水凍結在了冰面上,經過整整兩天的降雪,已經看不出船體的輪廓了,像是一個個鼓鼓囊囊的大雪堆。
此時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但卻小心翼翼的分成了好幾片區域,一堆堆的男人聚集在一起,圍起了一個個大大的圓圈。
一個穿著保安服大衣的男人跪坐在冰面上,手裡拿著一個電鑽,鑽頭是螺旋式的刀片。
他先用一個黑色的錐子在冰面上鑿出了一個小坑,然後才用電鑽開始挖冰孔。
“嗡。”隨著電鑽的啟動,電機發出嗡鳴聲,刀片開始飛快地旋轉,從兩側往外飛出雪白的冰屑。
男人的身體壓在電鑽上,只是不一會兒的功夫,冰面上就被鑽出了一個直徑十多公分的圓孔。
他又拿出一個漏勺一樣的小東西,把孔洞裡的碎冰撈乾淨,然後又依次在周圍的冰面上鑽出了幾個孔洞。
一群人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的動作,等到他從冰面上站起身,一個瘦小的青年諂媚的端著一個保溫杯遞到了他的跟前:“龍哥,喝水。”
龍哥點了點頭,接過了水杯。
然後那個小個子又左右掃視了一眼,嘴角一撇:“愣著幹什麼,幹活啊!”
一群人頓時散開,有幾個手裡拿著釣竿的人圍著鑽開的冰洞蹲了下來,開始準備釣魚。
龍哥小心翼翼的把電鑽收好,然後寶貝似的抱在懷裡,他指了指因為有人離開而露出的空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