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能力不如我的人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是因為他們會搜刮民脂民膏,會向上級阿諛奉承,於是他們就能爬到我的頭上。
我在那個縣丞的位置上蹲了十二年,才想明白這一點,於是我選擇成為他們。
我來白鹿縣七年,你若知道七年前的白鹿縣是什麼樣子,你就不會來問我對不對得起朝廷。
你們為安樂村那些人鳴不平,可是你去看看我白鹿縣的街上,可曾有一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
是我讓大多數的白鹿縣人吃飽飯,我不過是用一小部分人的損失換成了大多數人的安康。
自來都是有舍就有得。
我只不過做了取捨而已,你們說,我有什麼錯.”
沛雲狠狠啐他一口:“你要政績哪裡想不到辦法,你要去剋扣他們的。
這些人年少時出征,一出去就是幾十年,舍了一家老小。
你在後方平穩安逸,只不過是別人替你抱關執鑰。
你如何就忍得心讓這些人的青春白費血白流,你還讓那些忠烈遺屬從安樂堂出去,那你說,你讓那些死去的人在地下怎能得安?”
朱縣令盯著她:“他們上陣是為了後方的家人過得更好,我也為了讓這些人過得更好,我哪裡錯了。
我只不過是權衡之下做了抉擇而已,而且我也是為了那些人做了考慮的,不然他們又何至於今日還能再安樂村平穩度日.”
他喝了口水,又繼續道:“我知道那些兵漢子是委屈,是我我也委屈。
可是這不怪我,怪朝廷,朝廷是給了錢,可是他們可曾來查過一次?可能有人來問過他們是否過得好?我扣了他們的東西這麼些年了,可曾有人來過問一句?沒有吧!所以就得怪朝廷將他們忘了.”
見沛雲等人不說話,他指了指安樂村的方向:“那些作坊你們見過吧,那些出租給作坊用的房子就是拿著他們的錢建的,我再把南邊的作坊遷過來,這樣北邊的人就算沒有地種也有活計可做。
作坊所賺的錢我又能從中得一部分,再加上那七成糧,這麼說,如今就算乾旱三年讓我白鹿縣顆粒無收,我也能讓我白鹿縣不餓一天肚子。
我還能從中賺上一筆去周旋上級,一舉多得,你們說,我又哪裡錯了?”
“我也不想那麼對那些兵漢子的,可是他們鬧得厲害!沒有辦法,我就把那些老的給攆出去讓他們照顧,這樣他們就沒有精力去搞事情了。
所以我還允許他們在福星居做事,為的就是讓他們不至於徹底絕望.”
……
一時之間,他說的這些話,讓幾人都沉默了。
眼下不論怎麼辦,且還有屋內其他那些人,如果鬧翻了,不論是誰出了意外,這責任都重大。
於是,四皇子主動向朱縣令說道:“我們答應你,今日後我們就閉嘴.”
朱縣令狀若寬慰:“如此就甚好,既然幾位答應我了,那我就信你們一回。
但是我還得確定你們一起的那些人是不是也知道這些,所以就勞煩你們在此處,單獨呆上幾天吧.”
說完就出去留這幾人在大堂裡,他們也想跟著走,卻不想被守著的人攔住就只得作罷。
見主子出來了,朱福隨即讓人把門關上,站在他旁邊不說話。
朱縣令很是頭疼地揉腦袋:“你知道的,咱們白鹿縣到今天有多不容易?若是他們嘴不嚴,那這些年來咱們的一切都白費了!”
“大人的意思是?”
朱福拿手在脖子上一抹試探,又遲疑道,“可是他們是白鹿書院的人,到時候咱們如何交待?”
“那就做得隱蔽些,給他們關起來,斷了吃喝,等到了幾日送回去時就說他們幾人吃不了勞作的苦偷跑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