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事宜自有人安排妥當,等到一行人將別府老夫人送到別家老宅後,趕到行宮,就只剩趕路的疲憊,都早早歇下了。
沛雲跟著祖母和伯伯驚鶴進了老宅,只有一對滿頭白髮的老夫婦在門口候著迎他們。
進了府裡,祖母身邊的嬤嬤請示:“老夫人,那我帶著他們先去收拾了?”
別老夫人點點頭讓她帶著那些跟來的人自去了,自己由沛雲和沛澤陪著與那對老夫婦說話:“瞿伯瞿嬸今年身體是否康健?為瑩在京中盼望了一年,終於又回來了.”
別老夫人本姓為賀蘭,名為瑩,賀蘭為瑩。
賀蘭在前朝是世家大族,只不過這朝才徹底沒了蹤跡,箇中原由常人並不清楚。
瞿伯瞿嬸歲數大了,但是精神頭尚好,只是歲月之事,終究是老態盡顯之樣。
面對別老夫人的問候,久別重逢之下,忍不住地老淚眾橫:“勞小姐記掛,我二人還好……給大公子請安......”說著又欲向驚鶴行禮,不過被他連忙阻止了。
說完引著他們四人往裡走。
沛雲兄妹二人印象中是沒有來過這安寧老宅的。
但是祖母說她們母親還在時,她倆來過幾次,只不過那時還太小,記不得事而已。
看著這古樸的老宅,除了安靜就沒什麼形容了,地下看得出來是常有人打擾的,落葉並不多,只不過可能是走的人少了,青苔還是有一層的,只不過近日無雨,也不妨礙走路。
老夫人一路走一路看,和瞿老伯說著一草一木,直嘆歲月不饒人,她們從這出去都三十幾年了,那時候這房子才新建不久,哪裡有這等大樹。
沛雲和沛澤對安寧老宅的事知曉得並不多,自小他們就是生長在上京,家中也不曾說起老家之事,只知道有族人在安寧,但是更親近的人卻從不曾聽過見過。
只知道祖父有三個兄長一個弟弟再加上兩姊妹,父親這輩就知道有父親和伯伯兩人而已。
沛雲還一直以為是家中親人不愛走動,就年年讓祖母回來老宅。
如今看著這大宅,全無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問:“祖母,不是說祖父有很多兄弟姐妹在安寧老宅嗎?怎麼他們不住這裡嗎?”
祖母告訴她:“都在這老宅呢,所以我才年年回來啊。
以後若是祖母走不動了,你們伯伯和父親也回不來的話,你們也要記著年年回來看看.”
住老宅裡?那麼多人住老宅裡會這麼清淨?而且院裡的樹都長得比房子都高,若住在這裡,也太陰冷了點吧,沛雲撫著有些冷的手臂,覺得這裡比外面要冷上許多。
瞿伯瞿嬸在前面慢慢走著,直到一處房前。
別老夫人對著孫子孫女說著:“到了,他們就在裡面等我們呢.”
瞿伯往前走過兩步臺階,推開了這四開的大門。
沛雲和沛澤看到的就是正對門的就是滿滿登登的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擺著青底描金字的排位。
仔細看去,清一色的別門二字起頭。
原來竟是這樣的住在這裡!
不比沛雲和沛澤受了衝擊,別老夫人不要她倆的攙扶,自己提袍和驚鶴往裡走去。
瞿氏夫婦在裡面點兩側的白燭,而她取了火折點了神案上的蠟燭,又拿了青銅火折勾與兒子依次點每個牌位前的油燈。
嘴裡與排位們說著話:“母親、父親、大伯、大嫂、二伯、二嫂、三伯……為瑩今年又回來看你們了,今年驚鶴也回來了的.”
“沛新、沛禾、沛黎。
四嬸今年就沒給你們帶好吃的,想著你們也是大孩子了,怕你們不愛這些了……”
瞿伯點好了燭,又出去端了酒菜到神案上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