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手,示意方裘和石清夏離開。

冶雪來不知道鶴沅要與他說什麼,他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鶴沅時,冶雪來總是會抱著五分小心翼翼,還有五分驕縱。

“我知黑龍堂殺了冶家的人,你這麼做......”鶴沅輕輕嘆息,“有債還債,有仇報仇,死人不能復生,活著的人卻要想想該怎麼活下去,雪來,你的想法是什麼?”

冶雪來沒想到鶴沅會說這麼多話,他怔愣了一會,隨即道:“黑龍堂的人肯定不止殺了我的家人,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麼......你能把他們全殺了?”鶴沅蹙著眉頭問道。

冶雪來聽到鶴沅的這句話,不禁感到氣血在往頭上湧,他口不擇言,道:“難道他們不該死嗎?!師父,你不是說過嗎?要劍如生平!我殺了他們,不正是貫徹了劍如生平這個詞嗎?若是怯懦不敢動手,就是孬種!”

鶴沅眼看冶雪來這麼激動,只好嘆息不言。

冶雪來聽到這聲嘆息,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控制不住自已的嘴了,他道:“師父,難道我做錯了嗎?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冰冷冷的?你能設身處地的為我想想嗎?”

鶴沅和冶雪來四目相對,冶雪來這才窺探出了鶴沅心中的一星半點思緒,複雜又深沉,並不是冷漠無情,只是不善言辭。

半晌,冶雪來回過魂來,他才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他剛想解釋,鶴沅就環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後腦,拍了拍他的背後。

原來,師父的懷抱是溫熱的。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這是鶴沅唯一能吐出的話,多的他不會說,他仍舊不懂怎樣正確表達心中所想一切。

冶雪來聽到鶴沅說出的話,紅紅的眼眶兜不住眼淚了,他無聲地哭了,眼淚打溼了鶴沅的衣服,他抬起手,攥緊了鶴沅腰間的布料,貪婪感受鶴沅身上的溫度。

兩人擁抱許久,直到冶雪來的情緒下去了,鶴沅才放開手。

後來第二日,冶雪來練習完課業,回到自已的房間時,他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紙折的小鳥,還放了一些糖,他心生喜悅,以為是方裘或者石清夏給他帶的,結果一問起來,方裘和石清夏都說不是他們放的。

就在冶雪來苦思冥想之時,方裘就道:“我覺得是師父給你的。”

“啊?真的嗎?何以可見?”冶雪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方裘一挑眉,眨了眨眼睛,慢慢道:“昨晚我回房時碰到師父,師父說要下山一趟,今早就回來。”

冶雪來還是不大相信,他回道:“萬一是師父有事下山呢?”

方裘一聽這話,就敲了敲冶雪來的腦袋瓜,冶雪來連忙躲開來。

“你要是不信,那就直接去問師父啊!何必如此不相信師父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呢?”方裘捏了捏冶雪來的臉頰,“師父又不是真的冰塊,只是平日裡不大愛做表情而已。”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冶雪來躲過方裘的魔掌。

於是,冶雪來便等著,等著鶴沅練完劍,他就湊了上去。

“師父,我有事情問你。”冶雪來腳下沒個分寸,差點撞進鶴沅的懷裡。

鶴沅停下腳步,用袖子抹了抹額角的汗水,啟唇問道:“何事?”

冶雪來本想直接問出來的,但是他不禁有些走神,因為他嗅到了鶴沅身上的氣味,很神奇,鶴沅身上沒有汗液的味道,一如既往是一股檀香味,帶著一點木質的香氣,讓人覺得他總是乾乾淨淨的。

“雪來?”鶴沅喚了一聲。

冶雪來漸漸緩過神來,他問道:“師父,我桌上的東西是你帶給我的嗎?”

鶴沅頓了頓,遂頷首,薄唇微啟,回道:“是我,下山有事,順道給你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