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是在下面打過的吧?”

秦絕知道他說的是打黑拳,含笑點了點頭。

“沒辦法,家裡沒錢,這不就想辦法掙點麼,怎麼掙不是掙呢?”

“這倒是。”張明用力點頭,深有同感。

“後來不就被蔣導帶過來了麼。”秦絕繼續在事實基礎上笑著胡扯,“拍電影怎麼也是個正經行當,在‘那地方’打,也不好跟爹媽說啊。”

這話非常引起兩人的共鳴,都情不自禁點頭附和。

“能幹正經事兒,誰不想幹呢。”李大壯說得實在,他們這些混拳場的,看著風光,其實全歸上頭的老大管,頂多偶爾掙點外快,比如被學生僱去打人。有一次打完了,沒過多久就發現被打的那小孩是他們拳館的客戶,被老闆罵得特慘,還扣了錢。

不過,再怎麼說,他們也至少有個工作,不像那些在外面混的,以為跟了個特牛叉的老大,結果最後被帶著一起偷電瓶,分分鐘就進了局子。

“是,社會不就這樣麼。”

秦絕苦笑著搖搖頭,又說:“就這樣吧,李哥,怕你誤會,特地來解釋下。”

她作勢起身,低聲道:“當群眾演員工資一般,但能打的群演少,好點兒的八小時400支付點,表現好的還給信用點。”

說著秦絕站起身來,笑了笑,說話音量也正常了:

“李哥你演技這麼好,還能接住我的戲,跟我打配合,挺厲害的。我去導演那誇誇你。”

這是在故意賣好了。

李大壯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張明眼睛就亮了,手腳麻利地給李大壯上完藥,就邁著快步跟上轉身離開的秦絕。

“哥,秦哥。”張明嘿嘿笑。

“勸你離我遠點,我還在戲裡,容易傷人。”秦絕瞥他一眼。

張明噎了一下,傻笑兩聲,不著急湊上來了。

攝影棚裡地方不是很大,哪怕很寬敞,也被幾十個工作人員、群演和各種裝置擠著。秦絕音量正常的那句大家都聽得到,懂事的,知道她在安撫群演,給人臺階,更聰明的,就明白她在賣人情。

蔣舒明自然也聽到了,並不介意秦絕借花獻佛的行為,當即吩咐了一下,讓其中一個機位到時給李大壯個特寫。

其他人聽了,心裡驚訝秦絕還真能在蔣舒明面前說得上話,心思跟張明一樣活泛起來。

岑易暗笑,這小子看著禮貌又疏離,沒想到還挺懂人情世故。

也好,這樣不吃虧。

蔣舒明看過秦絕動真格,就改了主意。原本《囚籠》的拍攝是單機位,換言之,A和B兩個演員的對手戲,要起碼換兩個拍攝位置,拍兩場,這樣才能剪輯出兩個人對話的樣子來。但多機位指的是一場戲多個攝像頭,可以同時拍攝全景和特寫,難度高,但拍得好了,效率也高。

蔣舒明當導演的經驗很豐富,決定更改成多機位後,就宣佈拍攝暫停,跟副導演、燈光、美工一起重新除錯。演員和其他助理不在原地礙事,都識趣地退到一邊。

李大壯跟幾個群演湊堆說話去了,秦絕走到岑易給她留的位置坐下,鄔盎在旁邊打量著她,看看有無需要補妝的地方。

秦絕雖心裡煩悶焦躁,但不斷催眠自己是赤那,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居然有了些效果,起碼張明和鄔盎湊過來的時候她沒有控制不住將人踹倒。

齊清遠也在跟組,對秦絕點頭:“打得好。”

“差點把人打死,哪裡好。”

秦絕有意跟他說笑。

“真正會功夫的,想把人打死很輕鬆。但大家都不這麼做,知道在哪點到即止。”

岑易笑道:“能保持底線,就很好。”

秦絕有注意到岑易在片場的行為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