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後,陸翰文終於開口了。

“我此次是奉命來保護你的,你且記住,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所以,日後不必如今日這般防著我。”

“自然,一切都是誤會。如今我已明白恩公的心意,自是不會再有所隱瞞。”

江沁晚趕忙點頭,內心鬆了一口氣,終是糊弄過去了。

哪知陸翰文彷彿被人窺見了什麼隱私般,小聲驚叫了下,

“心意?你明白了我的什麼心意?”

“保護我們母女的性命安全啊!難道還有別的?”江沁晚打趣道。

“當,當然,沒有。”陸翰文的臉倏地紅了一小片。

江沁晚第一次見這少年害羞的模樣,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小公雞,還挺可愛,忍不住輕笑了聲。

繼而又想到了什麼,收斂了笑容,問道:“你與我母親的話,還有後半句沒有說完吧?”

除了二弟心甘情願地和黑衣人離開,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黑衣人拿捏著二弟的什麼把柄,這個把柄讓二弟十分忌憚,不得不聽從對方的指示。

而這個把柄,極有可能是自已或者母親,或者小妹的性命。

“江姑娘聰慧,確有另外一種可能,我適才為避免夫人擔驚受怕,才沒有說出口。”

陸翰文見江沁晚說起了正事,亦恢復到了一板一眼,嚴肅認真的模樣。

江沁晚聽陸翰文分析完,和自已內心所想,差不大離。

眉頭止不住皺了起來,看來,少不得還得去請大長老幫一下忙。

今日離開前,對方的那句“小本生意,概不賒欠”說明只要自已銀子給得夠,大長老是願意再幫忙查一下二弟被帶走的線索的。

可是如今自已身無分文,去哪裡和人借錢?

借錢?

江沁晚眼眸一亮,兩眼冒光地看向了陸翰文。

“幹,幹什麼?”陸翰文身側往後移了移,江沁晚這眼神,宛如餓了許久之人看到一碗流油冒光的紅燒肉般,躍躍欲試,就差流口水了。

“恩公家世雄厚,能否借我一些銀錢,你放心,等到揚州後,我必會全數奉還。”江沁晚笑眯眯道。

原來是借錢啊,陸翰文鬆了口氣。

隨即意識到不對,為什麼她說是借錢後,自已要鬆口氣啊!

沒有理會陸翰文頗具豐富的內心戲,江沁晚繼續道:“我從不食言,你若擔心,我可以立下字據的。”

“多少?”

見陸翰文開了口,江沁晚立馬站起來,拉起坐在地上的陸翰文,頗為恭敬地請他坐到了木樁凳子上,笑道:“不多,兩千兩!”

“江姑娘,我家是將軍府,不是錢莊,我去哪裡給你弄如此多的銀錢?去搶嗎?”

陸翰文咬著後牙槽,面上扯著一抹笑,要多假有多假。

原以為江沁晚頂多借個百十兩銀子來渡難關,哪知一下子要兩千兩。

自已一個將軍世子一個月的月錢才三十兩,讓他去哪裡給她弄這麼多銀錢。

“將軍府竟然如此窮困的嗎?”江沁晚喃喃道,神情中透著些不可思議。

兩千兩雖然不少,可是放在江家被抄之前,也是可以輕鬆拿出來的。

江浩此人雖然品行有瑕,給錢方面卻很是大方。是以江沁晚雖不得江浩的歡心,吃喝用方面卻未曾發過愁。

陸翰文堂堂的一個將軍府世子,日子竟然還不如她嗎?還是說,將軍府只是看著權勢滔天,實則內裡已經腐蝕透了?

“要不,你先等等,我想想辦法。”

江沁晚哀傷憂愁的模樣,看得陸翰文一顆心莫名揪得生疼,忍不住出聲安慰。

江沁晚呆愣了下,她正發愁要透過什麼別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