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央油化工李總請吃飯,吃飯的地方竟是潤滑油老總靜姐的家裡。
靜姐是圈裡資深名媛,年輕的時候性格潑辣,阿慶嫂一樣的察顏觀色,滴水不漏,從一線工人直接提拔成為機關幹部,曾在張加帥岳父的手下工作過一段時間。張加帥和老婆結婚時,結識了靜姐,當時叫她姑姑,後來又多次在場合上遇見,張加帥總是小著一輩兒,無所謂彆扭,可靜姐卻嫌另類,自己提議,非讓張加帥改叫姐。
靜姐的家,在常山市區二環的邊兒上,是著名的別墅區。這個著名,是引人矚目的意思。這裡是市區附近唯一的農村,農村的優勢體現在宅基地上。本村的村民可以跟村裡爭取一戶一宅的宅基地名額,這個村位置的宅基地,可以換市區二環裡的一戶商品住宅,而且十分搶手。
市區裡現在可供選擇的別墅,要麼是房齡超過十五年的老小區,要麼是一戶總價超過兩千萬的巨奢豪宅。而這裡200多平米的宅基地不超過一百萬元,建房成本也就一百多萬,宅基地還沒有使用權的限制,讓許多老闆和官員趨之若鶩。有錢的老闆,透過簽訂協議轉讓宅基地的使用權,自建別墅,雖然不符合法律規定,但不影響居住使用。有權的官員,甚至不用花錢轉讓,以投親的名義把戶口遷移至本村,再跟村委會直接申請宅基地。總之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村裡自建住房不允許超過二層,沒有其它限制,因此這個別墅區就成了常山有名的風景線,可以領略到世界各地的建築風格,既有歐式建築風格,羅馬柱雕花頂,表現出法式宮廷的浪漫優雅和佛羅倫薩小鎮一樣的色彩繽紛,又有中式建築風格,青磚紅瓦,白牆灰頂,雕樑畫棟,奇石水景,表現出京城四合院的莊重古樸和徽派建築的素雅安逸。總之是一步一景,風格迥異,讓人目不暇接。靜姐的家不足為奇。
最牛的一家號稱小白宮,是常山籍貫的一位華氏老闆按照美國白宮樣式,比例縮小復刻的,華氏老闆在常山各地有十三家煤礦和眾多鐵礦,同時在四川江西青海等地有幾家水電站,資產規模近百億。不過後來成為了愛馬仕許老闆的資深合夥人,最近靜姐當面傳出來訊息,華氏老闆步許老闆後塵,已被採取措施,據說是金融詐騙、非法集資,錢都借給許老闆了。曾經的參天大樹,高不可攀,如今枯株朽木,西風落葉。
靜姐當年看到潤滑油生意的利潤,毅然辦理內退,著手成立特許經營公司,獨家代理潤滑油業務,趕上政策紅利,工礦企業蓬勃發展,沒用上三年,靜姐成了圈內有名的女強人。各種豪車接二連三地購買,一時風光無限。靜姐結交範圍更為廣泛,級別也逐漸提高,再不是張加帥岳父手底下的科員了,能跟處級幹部推杯換盞,也能跟廳級幹部有來有往了。
靜姐是幾年前透過商務局曹局長的關係,把戶口遷過來,獲批的宅基地。二百多平米上二層小洋樓,院內支上了冷灶大鍋,劈柴的煙氣嫋嫋升騰,空氣中瀰漫著煙火氣。張加帥和區總二人把車停在不遠處,漫步走進了靜姐的庭院。
李總身邊站著文老三,兩人正在抽著煙聊天兒,深秋的傍晚有點兒涼意,除了看著火續柴的年輕人,只有他二人在戶外活動。區總顯然是知道文老三也來了,腳步沒有任何停滯,走到近前,握手寒暄。張加帥略微落後一個身位,只點了點頭示意,並沒有伸手。李總標誌性的哈哈大笑,打破了庭院的靜謐,極具感染力。
四人齊頭並進,回到了室內。靜姐坐在茶臺前篩茶,整個一層大開間,客廳餐廳茶室和廚房,一覽無餘,陳設考究精心佈置,傢俱都是紅木的,搭配的也很有品味,讓人感到賞心悅目,不落俗套。張加帥陪著區總坐在茶臺邊,跟靜姐很自然地打了招呼。幾人圍坐,談笑風生。
靜姐準備的家宴,李總也只帶了小秘書,沒有閒雜人等。張加帥等著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