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睡。”到了張家別院,湯其寶不放心地看了眼佟氏,提議道。

佟氏感激地看她一眼,點頭。

友情最是撫慰凡人心。

兩人合衣躺在床上,小聲說了一夜的話。

第二天清晨,兩人剛要睡下,門口忽然響起盼春譏諷的尖銳聲音:“二爺回來了。忙了一宿的政務,真是辛苦了。”

湯其寶和佟氏對視一眼,一同起身,身上還穿著昨天出門的衣服。

張庭宇同樣未經梳洗,鬍子拉碴,衣服倒是穿得整整齊齊,褲縫也對得工工整整。

張庭宇本來帶著一臉溫柔又自信的微笑進院,被盼春一擠兌,早就心虛了幾分,走進房裡,便朝內室輕輕喚著:“鳳娘,鳳娘……我錯了,你要打要罰都可以,只要你能順氣……天地良心,為夫心裡,只有你一人……那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邊說邊拉開帳子,一臉的討好笑容,見床上端坐著的湯佟二人,笑容不由地凝固:“你……你們……”

莫不是為了懲罰他,她們倆也……

張庭宇只感覺渾身顫抖,血氣往頭上湧,幾乎當場昏倒。

“二爺不必再花言巧語,我已經請了我爹孃過來,咱們今天就做個了斷。”佟氏壓根不管他的反應,皺眉道。

“你……你們……”張庭宇的震驚又加了一層,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毒婦!”憋了半天,才對著湯其寶惡狠狠地甩出一句。

“與姐姐有何關係?”佟氏冷冷地道,“是姐姐幫你置的那個宅子,張羅的那些人,還是姐姐替你安排的那些活動?你別東攀西扯的。要我說,問題根源都在我,是我嫁妝太多,你錢多得沒處使,才好心接濟那些個美男子呢。”

張庭宇被堵得啞口無言,又氣得火冒三丈,但多年在牙尖嘴利的佟氏手下討生活,早就習得一身忍功。

只見他順了順氣,很快又戴上一副微笑面孔,對湯其寶道:“大姨姐,我有些事要私下跟鳳娘說,可否行個方便?”

湯其寶詢問佟氏的意見,佟氏微微點了點頭,湯其寶思索片刻,便從床上起來,自去門口和盼春一塊兒守著。

本來她有些擔心張庭宇對佟氏動手,但轉念一想,張庭宇畢竟是一介書生,而佟氏跟著她日日苦練,已經練得一身腱子肉,必然不會吃虧,倒也放下心來。

張庭宇見湯其寶走遠,心一橫,一下子半跪下來,扶著佟氏的腰,道:“鳳娘,是我錯怪大姨姐,都是為夫的不是。鳳娘和大姨姐都是好的,只是我不是人,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把命給你,我也心甘情願。只是我離不了你,若是離了你,便如丟了心肝,活著還有什麼趣兒?”

說著竟墮下淚來。

佟氏茫然地看著他。

張庭宇以為佟氏被說動了,又接著添火:“咱們是有很多好日子的。想想剛成親那會兒,大冬天的你要吃西瓜,我連夜滿城裡找,夜裡找不到,第二天又快馬去碼頭碰運氣,好不容易重金買下半個西瓜,當寶貝似的給你捧回來,切成小塊兒,細細地切給你吃。哪一次你要個東西,我不是想盡辦法給你弄來,逗你開心。鳳娘你是我心尖上的人,我疼你的心,從未變過啊。”

“說到這兒。”佟氏緩緩開口打斷。

張庭宇見她神色鬆動,馬上期待地看著她,眼神裡柔情蜜意跟不要錢似地流淌。

“我跟我娘說過這事。我娘說,南方人迷信,西瓜一般都是整個賣的,很少有分兩半的。”說著看向張庭宇,若有所思,“你倒是碰的巧。”

張庭宇一愣,隨即介面道:“可不就是巧嘛。那人的西瓜本是留著自己吃的,死活不肯賣給我,說賣半個瓜聽著晦氣。我好說歹說半天,說家裡娘子十分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