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委屈巴巴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湯其寶,口中醞釀好的詞也變成了“唔……”的一聲長音。

湯其寶忍不住轉過頭笑了一下,回頭又嚴肅地說:“你們與皇家,到底有何恩怨?”

與權力頂層的關係,才是問題的核心。

“新仇舊恨。”江仙臨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馬上介面答道,“老皇帝不靠譜,當年我爹差點被他折騰死。現在又抽風不立儲,還寵幸一個跟他一樣腦子有病的貴妃,搞得朝廷烏煙瘴氣的。我們閩南王府那麼遠,都能被那幫奸臣的悶拳打到。”

“所以令堂和皇帝的故事,是真的?”湯其寶饒有興致地問。

江仙臨白了她一眼,低頭悶悶地道:“上一輩的事情,誰知道呢。不過我娘和我爹是真心相愛的。”

湯其寶:“哦。”

原來是老皇帝單相思,追女神不成,女神嫁了人還不死心,沒事去搞一搞女神的老公,不講武德啊不講武德。

“前幾年我父母實在忍不下去,也幾番上京勸說。老皇帝原來還能聽得進去,也屢次傳召我父母,遇事有商有量。這兩年怕是煩了,對我爹橫眉豎目的,上次還欲對我爹下毒藥。”江仙臨拳頭緊捏著,似乎要把空氣捏碎,狠狠錘上兩拳。

“要不是我爹握著軍權,留了一手,不然恐怕早就命喪京城。我小弟也差點慘遭毒手,好在那個細作不怎麼聰明,提前被我娘身邊的人盯上,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抓了。什麼親戚情意,什麼君臣之義,都是唬人罷了。就像你說的,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江仙臨話匣子一開,就有些收不住的架勢。

湯其寶就這樣默默地聽他絮絮叨叨了一個多時辰。

“……總之,我一定會護住你,護住家人。”江仙臨信誓旦旦地總結陳詞,耳尖又變得紅紅的,在火把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旖旎。

“說完了?”湯其寶換了個坐姿,往他旁邊挪了挪,惹得江仙臨臉上的紅雲又多了幾朵。

江仙臨扭扭捏捏輕聲道:“說完了。”

“嗯。”湯其寶伸手捏住他的臉頰,“沒說實話。”

江仙臨“噌”地跳了起來:“我把心肝都挖給你了,還要怎樣?怎麼就沒說實話了?”

湯其寶不緊不慢地拉過身後藏乾糧的食盒,拈了一塊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半晌才開口:“你的天下大事,可是已託付與了我?為何不與我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