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臨瞳孔收縮了一瞬,意味不明地低下頭去:“你……猜到了?”

湯其寶淡定地回了個字“嗯”,又接著啃乾糧,一臉的從容淡定。

“可是我們露出了什麼破綻?”過了半晌,江仙臨又問。此時他臉上的紅暈已然散去,只剩下好奇和急切。

“倒也不曾。”湯其寶慢悠悠嚥下一口乾糧,仔細包好,放回原處,用帕子掖了掖嘴角,這才抬起頭,看著江仙臨,想了想道:“只是我比較敏銳罷了。”

“你將姜明這樣的精幹配給我,又替我找到易守難攻的宅子,還有安全屋和逃生通道。這些也罷了,我只當你凡事想得周全。”湯其寶杏眼微閃,看在江仙臨眼中就是波光瀲灩,“我也知道姜明經常和你的人聯絡,你畢竟是他的舊主,於他有恩,我也沒說什麼。無情之人,用著也不放心。”

“反常之處在於,人的狀態。”

湯其寶學過心理學,對微表情很感興趣,之前還三刷美劇《別對我說謊》,雖然做不到專業破案,但察言觀色、見微知著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

江仙臨“噌”地站起來,盯著她的眼睛,透露出強烈的求知慾:“說說看。”

“姜明的言行並無不妥。對我們恭敬中透著隨和,對我們中的某一個人,隨和中帶著敬畏。你那些‘不經意’到訪的屬下也是如此。賀康大叔,喜歡蹲下來和晚晚說話,但話是對晚晚說的,眼睛卻時不時瞄向另一個人。”

“語言可以說謊,動作可以假裝,表情不會。”

“那一個人,恐怕身份不一般。”

江仙臨邊聽邊點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不愧是她。

還好是她。

若是被其他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湯其寶冷靜地問道。

“姬成宇。”江仙臨吐出三個字。

“果然。”腦中的框框線線拼接到一處,湯其寶終於理清了思路,櫻唇輕啟,吐出一個結論,“你們想扶持他上位。”

“沒錯。”江仙臨莫名也鬆了一口氣,問道,“你看他,可是可塑之才?”

他已經完全把她放在了一個高於自己的位置,只是自己還沒有意識。

“我看可以。”湯其寶點頭,“思路清晰,性格堅韌,精力旺盛,有基本的判斷力,若得到正面教導,會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

“合格?”江仙臨喃喃道,“不是明主?”

湯其寶輕笑:“他才幾歲,人格見識尚未成型,也沒經歷幾番磋磨,說那些都為時尚早。”

江仙臨也隨之釋然:“也是。幾個成年的皇子皆心術不正,成宇是我們唯一的指望了,我這才急了些。你說的在理,玉不琢不成器,雕琢完成之前,哪裡能看出它耀眼的光華。還是得下苦功夫、真功夫……我回去再跟我父母說說……”

一番推心置腹,再低頭,湯其寶已挨著他的腿沉沉睡去。

看著她平靜的睡顏,長長的睫毛投下一排陰影,紅潤的臉頰透著熟蘋果似的芳香。簡單的衣裙遮不住曼妙的胴體、動人的曲線,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現著一種纖細卻韌勁十足的美。

梨花一枝春帶雨。

面對絕世美色,江仙臨卻發現,自己第一次沒有生出那種強烈的、想要把她吃幹抹淨的渴望。

除了欣賞,更多的感情是憐惜,憐惜到心痛。

別的她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在後宅,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父母和丈夫的庇護,衣食無憂,現世安穩。她卻處心積慮,步步驚心,還多次被他帶入危險的漩渦,受百般周旋之苦。

遇上他,她何其不幸。

難怪她不願意親近他。

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