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腦袋上的大樹也加快了生長速度，樹冠衝破天上陰雲，迎著雲層之上的陽光向更高處生長。速度競爭的結果到底是天羅地網更快一籌，四邊、四角成功在樹冠上方匯合，一個與周遭隔絕的空間徹底成型，生生攔住了大樹持續生長的勢頭。
兩隻怪鳥盤旋著發出尖厲的叫聲，撲到網上用鳥爪撕扯、鳥喙猛啄，但收效甚微；稍稍撕開點縫隙，很快又會被更多、更強大的香火願力補全。眼見內部撕扯不開，兩隻怪鳥又試圖從網格中鑽過去，卻不知為什麼明明偌大個鑽一個人出去都綽綽有餘的網格，兩隻巴掌大的鳥兒卻始終鑽不出去。
“這是不是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今天是打算老本兒都豁出去？”大林驚歎不已。
遊野似笑非笑：“你都把白蓮彌勒的香火願力豁出去一大半了，我也不能太小氣不是？”
“客氣，客氣，咱倆共勉……我艹！”大林話沒說完就忍不住爆了粗口。只見越先生口中蟒蛇完全吐出來後，從他口中又噴出一股洶湧水流，帶著海水的腥鹹味，同時瀰漫無邊白霧。
白霧之中，一頭碩大的鯨魚若隱若現。同時，越先生的肚子明顯癟了下去，微微垂著頭、半彎著腰，似乎正累得喘氣。
“這是全都吐完了？他的肚子是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大林捏著鼻子問；參天大樹身上苔蘚和黴菌散發的腐臭溼氣、蟒蛇信子吐出來的腥臭毒氣、再加上海水那齁鼻子的鹹味交織在一起，無疑是對嗅覺的莫大考驗。
遊野一邊維持著天羅地網，一邊冷笑：“不是說了麼，這老小子吃太多吃撐了，肚子消化不了。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都是當年閩越各地原始宗教的香火神……不對，如今只能叫孤魂野鬼了。”
這麼一說大林就明白了，他想起了先前與遊野討論過的，一些有關香火神互相攻擊、吞噬的話題，一時如醍醐灌頂，脫口而出道：“他是吃了與自己相性不合的孤魂野鬼，所以一千多年都沒法‘消化’？”
“對啊，這雲山的香火，還有這一手封印孤魂野鬼的竅門，不就是他給自己開的消化藥麼？只不過兩個藥方，一個只能治標，一個能夠治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