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答應了,早點鋪的老闆,這才露出輕鬆神色,把我往沈家領去。
我說你別急,我的藥箱,還在旅店裡,我要去拿來。
我的藥箱,是我吃飯的傢伙,也是我的武器。
拿了藥箱之後,早點鋪老闆連拉帶拽的,把我領到了沈家的大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沈府門口蹲著兩個碩大的石獅子,宅門寬大,上面釘著幾排黃橙橙的銅釘。
吱呀一聲,大門從裡面開啟,雖然天還沒黑盡,但是院子裡已經燈火通明。
早點鋪老闆拽著我跑進去,對著裡面大聲喊:“我把大師請來了!”
呼啦啦一陣響,房裡的人湧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為首的五十多歲,皮衣皮襖滿面愁雲,應該就是二邪子的兒子,米娜的親生父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姑且稱之為沈老闆。
沈老闆看到我之後打量一番,跟看到救星一樣兩眼放光,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師,可把你盼來了。”
看著沈老闆身邊雁翅排開的保鏢、保姆、廚師、花匠什麼的,我心說,好大的排場!
我沒有說話,只是抖抖肩膀,要把藥箱放下來。
馬上有兩個保鏢走過來,接下我的藥箱,又有兩個年輕女子,拿著白毛巾給我抽打身上的灰塵。
我繃著臉默不出聲,這樣的做派在沈老闆眼裡,就是高人的傲氣,我明顯看到他身上的緊張,少了一點。
估計沈老闆,現在堅定的認為,我這個小夥子能夠扭轉乾坤。
沈老闆側身微躬伸出左手指向正房,呼啦啦,人群讓開一條直通正房堂屋的道路,沈老闆謙卑的說:“大師請!”
人家這麼多禮,我實在不好意思再繃著臉,點下頭向著堂屋走去。
我經過沈老闆身邊時,他對著一個戴眼鏡的男子一指,說:“你,給賣早點的,拿兩萬塊錢。”
找到我的早點鋪老闆,一下得到兩萬塊的獎賞,這無形中再次抬高了我的身價,沈府一幫人恭迎神明一般,列隊把我迎到堂屋。
我進了房間,中堂上不像平常的大戶家裡,掛著上山猛虎回眸圖之類的,而是畫著幾根冉冉青竹的一幅畫,畫風透著清新的意味。
在沈老闆的指引下,我坐了下來,馬上有人端上茶水。
沒想到外面是新世界,進了這個沈老闆的家,卻像進入舊社會的大戶人家一樣,不但建築都古香古色,就連這裡的傢俱,也都是老件兒。
就連沈老闆請來的這些人,保鏢是以前的護院打扮,保姆都是年輕女子,清一色的丫鬟打扮。
就連剛才那個給早點鋪老闆拿錢的眼鏡了,穿的也像以前的賬房先生。
這樣的庭院,和生活在庭院裡的人,跟外界格格不入,外面的陽氣進不來,庭院裡陰氣越來越多,不見鬼那才怪了!
沈老闆看我不說話,忙問我是不是茶水太熱。
我也跟姥爺看過經書,學過一點字畫鑑賞,就說茶不熱不涼,只是被中堂的畫兒吸引了。
“似有微風徐來,竹子似動非動,真是氣韻盎然形神兼備,畫工直逼板橋先生,這幅畫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以前的高人,不但專精一道,還另有愛好,沈老闆聽到我的點評,知道我也會書畫鑑賞,更加堅信我醫術高明。
“板橋先生畫竹在先,後人均以其畫為標尺,有時不免淹沒一些後世才俊。以前我見過一副板橋真跡,可惜的是上面題跋和印章太多,簡直如沙塵霧霾,破壞了原畫的深遠意味。”
平時我跟馮二毛說這些,馮二毛都說我酸,沒想到這個沈老闆,竟然也喜歡國術。
看來賈邪子,並沒有讓後輩,走自己的老路。
沈老闆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