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棉臉上的厭惡,一點點變成了羞憤。

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就連眉眼都染上了一層殷紅的色澤,她一邊掙扎一邊吼道:“我叫你放手!”

溫棉的語調微微尖銳,陸執在樓梯的拐角處便聽到了。

陸執的腳步一瞬凝滯,眼底的光芒冷冽異常。

下一刻,他幾乎是當即加快了腳步,朝著聲音的源頭處走去。

那裡,是溫棉的房間。

這是溫棉第一次見到陸執發怒的樣子,他似笑非笑地站在自己面前,目光平靜而危險地看著扯著自己的手的少年,語調明明是平靜的,可是溫棉卻聽出了危險,他說:“放手。”

低沉冷淡,些微狠戾。

不過是這麼簡短的兩個字,卻讓一直糾纏著自己不放的少年像是被什麼東西蜇了一般,誠惶誠恐地鬆了手。

溫棉張了張嘴,原本想說:“陸執,我沒事。”

可是她看見了聞訊過來的趙懷安,她站在陸執的身後,一雙眼睛看著自己,裡面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溫棉不知道她的這份憤怒是因為什麼,可是很顯然,是衝著自己的來的。

她回想了一樣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少年,眼神一黯。

下一刻,她看向趙懷安,扯了扯唇角,極其輕微的譏諷。

趙懷安的臉色,幾乎是當時變了。

溫棉只當做沒有看見,他撲進陸執的懷裡,似真似假地哽咽著,說:“陸執,我好害怕,那個人說......是趙懷安叫他來找我的。”

趙懷安沒有想到溫棉會直接把自己說出來,她看向陸執趨於冰冷的眸色,心頭慌亂地說:“陸執,你聽我解釋,不是她說的這樣。”

可是陸執只當做沒有聽見她的話,他將溫棉橫抱起,越過戰戰兢兢的少年和麵無血色的趙懷安,往溫棉的房間裡面走去。

少年站在原地,僵硬得不敢動,下一刻,就被陸執一腳踹了出來。

趙懷安眼前是迎面緊閉的房門,耳邊是少年驚恐的痛呼,她的心口一片冰冷。

那個溫棉,膽子可真大......竟然敢當著陸執的面,直接指認了自己。

可是最令人她膽寒的,是陸執的態度。

竟然是這樣的袒護,怎麼能這樣袒護?

這個叫溫棉的女子,真的是個妖精,惑人心智......

房間裡,陸執將溫棉放在一旁的小榻上。

他從櫃子裡拿出了紅花油,替她擦拭著手腕上的淤青,從頭到尾都是沉默。

溫棉低下頭,就看見他沉靜精緻的眉眼,透著一點並不違和的豔麗,漂亮到了極點。

她心跳有些快,卻還是低聲道:“真的......那個人說,是趙懷安授意的......”

陸執聽著,唇角突然有了一抹輕淺的笑意。

他揉了揉她的發,聲音很慵懶:“你以前受了委屈,從來都不向我告狀的,這一次為什麼肯說了?”

因為想讓那個趙懷安知道,我在你心裡不見得沒有她重要。

溫棉的眸光顫了顫,把這句話嚥了下去,低聲道:“我不喜歡她,看著就煩。”

陸執唇角的笑意未減,他將藥油罐子放在一邊,目光在她手腕上的淤青處停留了一下,語調低了一些:“你明天還要上學,晚上早一點睡覺,睡覺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碰到淤青了。至於這一件事,我會處理的。”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的聲音急切了幾分。

“小孩子家家的,管這麼多幹什麼?”他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早點睡覺,知道了嗎?”

溫棉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執也沒有想要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