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像我這樣後悔。
說來奇怪,這樣做之後,我突然覺得退休沒什麼好怕的。
“選擇的機會”不是非要等待別人施捨,既然小魚都有勇氣拿起槍,對於重新開始來說,四十二歲也算不上特別遲。
我想看看自己除了殺人還能做些什麼,木工?調酒?烹飪?
見鬼,我開始期待了。
不經意的笑容劃過嘴角,小蘿莉調整狙擊槍,墊好防滑板,確認刀疤男進入了自己的視野範圍。
嘭!
遠處一聲槍響,被驚動的匪徒們立刻蜂擁而出,子彈狂風暴雨般傾瀉。
快逃啊,喪彪。
殺手想著,祈禱那道身影不會被流彈擊中。
他第一次以這種視角看著自己,突然有些恍惚,就好像已經剝離了那個身份,成了另一個人。
刀疤男抬槍射擊,槍口亮起火光。
距離他幾百米的位置,小蘿莉扣動扳機,子彈穿膛而出,帶走一名匪徒的性命。
這就是沈小魚想出的辦法。
在幾天時間內學會怎麼尋找掩體,怎麼射擊,怎麼讓自己看起來專業。
槍裡都是空包彈,真正的髒活由張金彪來做。
這樣依舊危險,可總好過讓沈小魚真的持槍殺人。
而且…他們也不是孤軍奮戰。
叮叮叮。
一連串鈴音響起,訊號燈浮現在所有人頭頂。
激烈的交火中無人在意,直到綠燈轉紅。
【安全至上】生效,半徑十米內,所有人必須【停止】。
“這樣就好辦多了。”小蘿莉鬆了口氣,配合著扣動扳機,給無法行動的匪徒挨個點名。
——
“這,這是…”三條舉著望遠鏡,雙手微微顫抖。
太不可思議了。
他看到張金彪就那樣蒙著眼走進去,對著幾十號人開槍。
而被這樣恐怖的氣勢所迫,那些匪徒甚至不敢行動,只能縮在掩體後一臉疑惑地叫罵,射擊。
然後被精確地一槍斃命。
張金彪甚至都沒探出過掩體,就只是不停伸出手盲射,隨意而優雅。
那柄勃朗寧手槍顯然是改造過,巨大的口徑幾乎打出了狙擊槍的效果,只要命中就是血肉橫飛。
倉庫裡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彷彿人間煉獄。
而張金彪,他蒙著雙眼面露悲憫,雙腿以一個很少女的姿勢跪坐在地。
那是在…
在祈福啊!為亡魂祈福!三條在心中狂吼。
怪不得他說“不想看到”,何等慈悲,何等恐怖。
三條的心中早已驚濤駭浪,他發現張金彪的殺戮甚至帶著淡淡的禪意,如同東洋的枯山水,由死寂透出生機。
這就是…奇蹟嗎…
我…
三條擦了擦眼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落下淚來。
——
腿…腿嚇軟了…
果然還是好可怕…就算閉著眼睛,血腥味和慘叫聲也跟想象中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子彈時不時擦肩而過,偶爾有一兩發流彈打在腳邊。
哪怕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沈小魚也還是頭皮發麻。
“堅持一下,”張金彪的指示從耳機裡傳來,“他們很怕你,一旦停下射擊就糟糕了。”
“呼…呼…”沈小魚拼命做著深呼吸,她猛地抬起手,連續扣動三次扳機。
嗖!
側面飛來的子彈一次性貫穿三顆頭顱,最後的三名匪徒緩緩跪下。
只剩目標了,那是個肥胖的禿子,腿上有些殘疾。
“你…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