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長老以心頭精血引燃的血誓光焰,徹底融入籠罩天地的琉璃光罩。淨世琉璃盞大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嗡鳴,流轉的光暈被染上淡淡的悲愴血色,無數古老玄奧的血色符文在光罩表面明滅生滅。一股強大十倍不止的淨化與守護之力轟然降臨,帶著凜冽的肅殺,將藥廬前劍拔弩張的混亂瞬間鎮壓。

狂暴的氣浪平息,被掀飛的弟子狼狽爬起,驚魂未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地中央。

綠柳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半空墜落。她胸前衣襟被鮮血浸透,左胸心臟上方三寸處的傷口,正隨著青玉靈樞針的拔出而湧出刺目的殷紅。那張清冷的臉龐此刻蒼白如雪,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師妹!”柳長耳目眥欲裂,第一個撲了上去,雙手快如閃電,金針連閃,封住傷口周圍大穴,又從懷中掏出數個玉瓶,不要錢似的將各種保命護元的丹藥塞入綠柳口中。

羅天緊隨其後。他蹲下身,指尖琉璃金芒吞吐,毫不猶豫地按在綠柳的傷口邊緣。長生細胞的磅礴生機與“逆疫病流”的淨化之力洶湧而入。他清晰地“感知”到,那貫穿的傷口邊緣,縈繞著一股極其微弱卻極其頑固的死寂之氣——正是來自那塊被邢明摔碎的“邢”字令牌!這死氣如同跗骨之蛆,正瘋狂侵蝕著綠柳本已透支的生命本源,阻礙著傷口的癒合。

“給我…散!”羅天心中低喝,意念催動下,琉璃金光爆發出更熾烈的淨化之力,如同熔爐烈火,狠狠灼燒向那股陰冷的死氣。

滋滋!

細微的消融聲在綠柳體內響起。那股死氣在精純的生機之火面前,如同殘雪般迅速敗退、消散。傷口的流血肉眼可見地減緩,綠柳原本微弱到幾乎消失的氣息,終於稍稍穩定下來,雖然依舊虛弱無比,但至少脫離了瞬間斃命的危險。

“快!抬回藥廬靜室!用最好的生肌續骨膏!燃安魂香!”柳長耳嘶聲指揮著醫部弟子。幾名弟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綠柳,快步衝向藥廬深處。

另一邊,邢明在綠柳血誓開陣的瞬間,心膽俱裂!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血色琉璃光罩帶來的恐怖壓制,彷彿整個宗門的意志都化為實質的枷鎖,沉重地壓在他的神魂之上。他知道,大勢已去!

“走!”邢明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身邊幾名同樣臉色煞白的心腹長老和趙莽發出一聲低吼。他猛地一腳踏碎腳下染血的地面,土黃色的混元元氣爆發,裹挾著幾人,化作一道狼狽的流光,朝著與主峰相反的方向——紫竹林外圍邊緣的琉璃光罩處,亡命飛遁!

“叛徒休走!”錢伯怒吼,舊刀出鞘半尺,就要追擊。

“錢伯!”羅天沉聲喝止,目光冷冽地看著邢明幾人逃竄的方向,“窮寇莫追!血誓琉璃陣已成,他們逃不出這光罩範圍!當務之急是穩住局面,救治長老!”

錢伯生生止住腳步,恨恨地收刀入鞘,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邢明消失的方向,如同鎖定獵物的老狼。

藥廬前的混亂暫時平息。武部弟子群龍無首,大部分人在那血色琉璃光罩和邢明叛逃的鐵證面前,早已鬥志全無,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或羞愧低頭,或驚恐四顧。只有極少數邢明的死忠,趁著混亂,悄悄溜走,追隨邢明而去。

柳長耳忙著指揮救治傷員和穩定綠柳傷勢,錢伯警惕地守在藥廬門口,提防著可能殘餘的叛亂分子。羅天則獨自一人,站在那片狼藉的空地上。腳下是龜裂的青石板和尚未乾涸的血跡,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藥味和琉璃光罩運轉時散發的奇異能量波動。

他緩緩閉上雙眼,深深吸氣,試圖平復體內因連番變故而隱隱躁動的長生細胞。琉璃金身的光芒在肌膚下流轉,帶來溫潤堅韌的力量感,卻也讓他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巨大的消耗。無論是驅除武部弟子體內的纏絲勁,還是探查歐陽廿四的傷勢,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