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世琉璃盞的光幕隔絕了山下的哭嚎與混亂,卻隔絕不了那股瀰漫在紫竹林中的沉重與壓抑。琉璃光暈流轉,將竹林映照得一片朦朧靜謐,但這靜謐之下,是洶湧的暗流和瀕臨爆發的火山。
藥廬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兩名重傷的武部弟子躺在臨時鋪就的草蓆上,柳長耳和幾名得力弟子正滿頭大汗地處理著他們恐怖的傷勢。塌陷的胸腔需要固定,粉碎的骨骼需要清理,更棘手的是那纏繞在斷骨處的陰毒“纏絲勁”殘留氣勁,如同附骨之疽,不斷侵蝕著生機,延緩著癒合。濃烈的血腥味和藥草苦澀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羅天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其中一名弟子扭曲的手臂上,那螺旋狀的傷口深可見骨,邊緣皮肉翻卷,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澤。他指尖微動,一縷精純的琉璃金身能量悄然探出,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接觸那殘留的陰寒氣勁。
“嘶…”那昏迷中的弟子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羅師弟!”柳長耳嚇了一跳,急忙道,“這‘纏絲勁’歹毒異常,最善侵蝕經脈,亂人氣血,強行驅除恐傷其根本…”
“無妨。”羅天聲音平靜,指尖的金芒卻驟然變得凝練而霸道。長生細胞對生命能量的極致掌控力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那縷金芒並非蠻力驅除,而是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瞬間鎖定了“纏絲勁”氣勁最核心的陰寒節點,然後,如同陽光融化寒冰,以自身蘊含的磅礴生機和“逆疫病流”的淨化特性,將其瞬間包裹、分解、同化!
滋滋…
細微的聲響中,傷口處那股頑固的陰寒氣勁如同遇到剋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翻卷的青灰色皮肉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血色。
柳長耳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這簡直神乎其技…”他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霸道又如此精準的驅邪手法,彷彿那陰毒氣勁在其手中不過是隨意拿捏的玩物。
羅天收回手,臉色如常,只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長生細胞的力量雖強,但精細操作對精神力的消耗同樣巨大。他轉向另一名胸口塌陷的弟子,錢伯正小心翼翼地為其清理嵌入骨片的汙物。
“錢伯,王府的‘破城錘’…力道如何?”羅天問道,聲音低沉。
錢伯動作一頓,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刻骨的寒意:“霸道,剛猛,純粹以力壓人。能造成這種塌陷傷,絕非普通力士,必是王府重甲騎兵中的精銳,而且…至少是後天巔峰,甚至摸到了先天門檻的硬手!”他頓了頓,補充道,“現場馬蹄印沉重雜亂,人數不下二十騎。”
“布衣武館的人呢?”
“偷襲為主,陰險刁鑽。纏絲勁專攻關節、經脈,一擊即退,不留痕跡。若非老夫當年在邊軍見過類似手段,幾乎被瞞過。”錢伯語氣凝重,“石布衣那老狐狸,看來是徹底倒向王府了。”
羅天沉默。武陽王府的明槍,布衣武館的暗箭,再加上赤陽衛那滅絕人性的毒瘴…三方聯手,雷霆一擊!目標明確——銷燬青黴素,為血瘟掃清障礙,同時重創琉璃齋的運輸力量,為後續更大的風暴鋪路。
“羅師弟!快看這個!”一名負責清理劫案現場殘留物的弟子,捧著一小塊沾滿泥土的玄鐵碎片匆匆跑進來,正是那半塊赤陽腰牌的殘片。此刻,在藥廬明亮的燈光下,殘片斷裂處,一點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金色反光,引起了羅天的注意。
他接過碎片,指尖琉璃金芒微吐,小心翼翼地抹去上面的汙漬。只見那斷裂的金屬截面內部,並非純粹的玄鐵黑色,而是夾雜著極其細微、如同髮絲般的暗金色紋路!這紋路極其特殊,帶著一種非金非玉的質感,隱隱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
“這是…赤陽金紋?”柳長耳湊過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