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周身飛揚塵土,聲色尤為尖細,是個內侍無疑。
他忙上前伏在皇后耳畔:“稟皇后娘娘,宮外人來報,二公主平安產女……”
“平安產女……難道哥哥沒有得手,怎麼宅子都燒得不成了還能無事……真當是老狐狸成了精了!”站立著的人顯然慌了神。
皇后亦是個經不住事的主,一聽聞此訊略略有些慌了手腳。
這一計倘若是不成了,只憑著那阮恆恃明察秋毫,斷案如神的本事,定然不久便會查到是李家之人所為,如今吃不著狐肉反惹得一身狐騷!
一股凜人寒氣從皇后後背幽幽透出,她緊緊扼著手腕:“瀟娘,你快快拿了本宮手諭去將軍府,速喚國舅進殿議事!”
瀟娘倒是絲毫未有要走跡象,反而細細思量計策。
斟酌再三,才上前勸道:“娘娘!您千萬莫要自亂陣腳,現下已是夜半,倘若這個關口詔了國舅爺入宮,豈不更加叫人疑心。”
皇后暗暗發愁,可此時心煩意亂的,卻也想不出個什麼辦法,平日裡大小計謀皆是出自這瀟娘手筆。
她千頭萬緒,實在謀略不足無計可施,只怔怔坐了下來嗎,目光渙散:“本宮現下心亂如麻……那麼依你看來要怎麼辦才好?”
瀟娘竊笑了一番,再伏在她耳畔細聲同她說了個明白……
這場官司暗仗恐使阮家再無法躲避……
時光轉瞬即逝,匆匆幾年光陰過去了,世事已變幻無盡。
此煙花三月時節,繁花似錦。京都臨城南蘇府街道上人來人往,紛紛安逸自在。
河畔旁的飯莊門前,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獨自呆坐著,陽光柔和灑在她側臉。
她順著光亮之處微微眯眼,眼角泛著明淨透徹,柔細的肌膚與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簡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俏女娃兒毫未察覺遠處,一衣著簡便,獐頭鼠目滿臉胡腮的大漢正目不轉睛注視著她。
女娃兒有所注意,又在心中反覆辨認了一遍,的確是不曾相識。
那男人左右擺頭觀之四下,見門庭處人跡寥落稀少,凝望了許久後,終於心一橫,提起膽子走近。
小姑娘抬眼望向他,自以為是來飯莊打尖兒的過往商客,便先他一步,步入堂內,她邊擦著額角的汗水,邊呼喚後堂正忙碌著的婦人:“母親,來了客!”
“來了來了……”婦人手持抹布,熟悉撣著身上沾染的灶臺灰土,疾步從後堂走出。
她眉宇間難隱的氣勢不凡,英氣十足,不斷佯裝好客的模樣迎合著進門的客人。
婦人雖是滿臉的笑意,聲色不失傲然,神色恍惚之中,眼間卻已然佈滿血絲,顯得滄桑疲憊不堪。
男人不屑瞥了她一眼,心中正竊笑出了聲:“哼哼……落毛的鳳凰竟連山村野雞也不如。”
自進門起,他便對婦人的招呼充斥不屑與鄙夷,這些年來,婦人亦是早已習慣了這種低聲下氣的日子。
當年的銳氣與高貴被驅逐的一絲不餘,憶及曾經,她本是開國皇帝司馬亢最疼愛的鎮國敬希二公主,本名司馬蕪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