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絕兮你不要欺人太甚!”君王妃一下子站起來,怒目圓睜,手指著淡雅絕塵的姑娘就打算謾罵……
然,君墨堯將酒杯放在桌案上,沉聲道:“別鬧。”
顧絕兮慢悠悠地整理了鬢角的碎髮,“王妃何出此言呢?雪國從不怠慢來使,只可惜——本將靈淵人士,向來錙銖必較,睚眥必報,這個中幾斤幾兩,你可要擔好了。”
一方歇斯底里,一方信手拈來,這嘴仗的勝負,早已明瞭。
榮華將軍特意提到自個兒是靈淵人士,想必若是兩國交惡,也不擔上一分一毫的責任。
太狠了。
白存卿在暗處,悄悄地給顧絕兮比了一個大拇指。
顧絕兮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國別意識,在她眼中,這天下只是一片有待開發的國土。
而她,會是為首卻不唯一的開發者。
“呵,一個叛國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吆五喝六的?”王妃像是捉住了天大的把柄,她像一隻鬥勝的雞一般緩緩坐下。
“叛國?何談叛國?”顧絕兮輕笑,“國主見雪國邊疆未穩,便讓本將來幫個忙罷了,王妃這般賢良淑德,本不該過問政事的,是麼?君王爺。”
姑娘的目光像是一潭從不會起波瀾的死水,平靜到令人心慌。
君墨堯眼神微閃,卻沒有說話。
“夫君~你看呀!那個粗鄙的女人,竟如此無禮!妾身好怕呀,天知道她會不會過來打人呢!”
顧絕兮挑眉,此等話語,她倒是不在意的。
只是,她對君墨堯的態度,還有些失望。
“你嘴巴放乾淨點!堂堂攝政王妃,竟如此不知禮數!”白存卿一拍桌子,破口大罵。
“喲,我們小兮又在欺負人了?今兒個靈淵使臣特地趕來看你,該是個歡喜的日子才對呀。”安晗緩步而來,在場的百官跪了一地。
“皇上,我哪兒敢呢?攝政王與王妃遠道而來,定是水土不服,才如此不適,末將看……還是請位太醫瞧瞧才好。”顧絕兮沒有起身,安晗卻沒有介意。
君墨堯行了禮,“雪國國主,別來無恙。”卻有幾分不悅,“小兮”?怎地還有這種稱呼?
“竟是如此麼?”安晗看向君墨堯和他身側的女子,有幾分歉意地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那倒是接待的傢伙考慮不周了,該罰。”
禮部尚書顫顫巍巍地站出來,跪下,“臣該死,臣有罪!”
“好了,這開心的日子,怎能一直討論刑罰?我聽聞……攝政王妃的舞技是極好的,攝政王,可願讓你的愛妃來舞一曲?”安晗毫不客氣地提著要求——他方才瞧著不痛快了,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不吐不快。
管他的兩國交惡!
“這……夫君……”
“去吧,你不是極愛舞蹈的麼?”
“看來王妃有些羞澀,小兮便先舞一曲,如此也能消了王妃的顧慮吧?”安晗坐於上位,輕輕一笑。
顧絕兮緩緩起身,“末將……遵旨。”
單薄清瘦的姑娘走到殿堂中央,朝同樣一身素雅衣衫的琴師點頭致意,便在淡雅的琴聲中,緩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