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一片,未有任何可行讓我循其覓及的線索。

五十年後,熾明終得承繼了天族太子之位,繼而便攜清歡前來了九渡林境地之內尋覓於我,天界而今也已安然平定,恢復了舊日秩序,澤桑的一眾黨羽也皆被覆滅,那名喚燭離的女子也是一般,無一遺漏。

而清歡,也被熾明相護的分毫未曾有所傷及。

一百年後,天帝鬱鬱而終,魂息盡散歸天,熾明於此順理成章承繼了天帝之位,在於他承繼天帝之位的當日,他便一併同清歡舉行了婚典,而我自然也受他二人相邀而去。

不覺之間,自太子龍夜身死神滅,自我攜赤璃縱身躍入淨池湖畔,已然時過幾近二百年之久,可於這塵世凡間,我卻仍舊並未覓及到他的半分魂息所在。

日復一日,日夜交錯更替,每日未有何不同,卻又恍若皆有不同。

相同的是,我仍舊並未尋覓到他所在,不同的是,那份留存凝聚於我心底的希冀,便愈為消卻散去了一分。

幾近二百年的時日,我皆沉心迷醉於這一件事之中,阿孃另同眾人,縱然並未同我過多相言些什麼,但於他們心中也定然頗為明瞭。

我而今,不過是在靠著這份所剩無幾的希冀存活度日,如若這份希冀當真驟然消卻,我當真不知,自己究竟會如何。

此日晨起,輕啟眼簾,依舊同往日一般,尤可見及迷濛日光自洞外映照而入,頗為暖柔,緩身坐起後,本便想同往日一般,前去塵世之間覓及太子龍夜及藤月所在之處,但今日不知為何,卻未有了那般強烈的念頭。

自清羽洞而出後,並未徑直行往九渡林外,而是相向行往了三哥扶風的杏花林,三哥因終年皆同幽泉自外遊歷,無暇再行顧及這杏花林,便託手交與了我,讓我代為看顧。

經由我看顧後,不知是否是為錯覺,總覺得這杏花同其前相較遜色了諸多,也再未有舊日那般繁茂了。

踱步兜轉於杏花林之間,目光流轉於杏花之間,忽而之間,恍惚見及遠處林際之間似有一人身形頓然閃過,僅此須臾轉瞬,便又消卻至無,恍若方才只此是我一時眼花而已。

見及如此,卻也並未過多留意,大哥同二哥的孩子而今正值頗愛玩鬧戲耍的年歲,想來,方才的那般所見,許然是為他們正於這杏花林之中的戲耍罷了。

如此思酌之後,不覺垂眸輕嘆了一聲,繼而再度邁步相向杏花林中深處而行,待得行至深處後,果不其然,於這林中深處,仍值置有諸多青瓷酒壺,還是三哥最為懂我。

輕緩彎腰,拾起了一隻酒壺,方才輕啟,醇香酒息便徐徐縈繞至我鼻息之間,繼而便將一壺酒一飲而盡。

正值失神相望於手中所執的青瓷酒壺之際,耳邊忽而傳入了一人頗為模糊空靈的相言之聲。

“怎的,你而今變為了小酒蟲?”

此聲逐字迷離入耳,頓然抬眸,循聲相望,繼而環顧周身,卻也並未見及到半分旁人的身形。

看來,三哥此番留於我的酒,著實頗烈,以致我竟出現了幻聽。

思緒尚值流轉之際,便覺身後襲來了一陣寒涼之風,未待回神,繼而便倚身落入了一人懷中。

此番所言之聲同方才那般相較,清晰了諸多,也未有了那般空靈悠遠之意,此人並未有所相言,我便也並未開口相詢。

縱然此時置身於其懷中,我卻也只此身覺到了幾許寒涼。

身覺如此,驟然微愣,忽而記起他也是為這般,周身傾拂寒涼之意。

方才想要轉眸相望,此人相言之聲便再度映入耳畔之際。

“我幫你尋回了,日後可莫要再弄丟了。”

話音落下後,幾近同時,其掌心輕抬,於其掌心其內呈出了一隻木盒,停滯於我雙眸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