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看上,應該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柳月嬋說道,“老太太一心想讓晴泠嫁給文敏,她就一直不吭聲,我便有幾分猜到她不樂意了。我雖一直知道她不喜晴泠,卻也鬧不明白為什麼,如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給她那寶貝兒子看上了個什麼樣的神仙妃子。”

芳汀聽柳月嬋說起慕晴泠,心中也是疑惑不解:“這倒是,晴泠姑娘論模樣論人品,哪兒哪兒不是頂尖的,她跟文敏少爺又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二太太怎麼就看不上晴泠姑娘呢?”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柳月嬋靠在榻上,冷笑道:“天天做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背地裡嘴臉比誰都可惡。要不是老爺在府裡也不得重視,我能這麼讓著她?也就晴泠那個傻丫頭,把她當好人。算了,反正這些事與我也沒多大幹系,我只求真到了老太太……咱們能平平安安地分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芳汀見柳夫人眉眼帶愁,故意撿好聽的說道:“用你擔心什麼,老爺如今在公務上很是得力,文安少爺讀書又勤奮,學院裡的先生不誇過他好幾次了?等來年文安少爺下場考了功名,咱們三房可不就揚眉吐氣了!”

想到自己的兒子,柳夫人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笑意,含笑瞪了芳汀一眼,道:“你就會哄我,敢情剛才不是躲懶去逛園子,是去偷了蜜吃!不過你說的也不錯,我現在就盼著文安爭點氣,來年考了功名,我就再不用事事小心翼翼地在許氏手底下討生活了。至於老爺,他哪兒來的公務可得力的,不過一虛銜罷了,我只盼著他不給咱們這一房招災惹禍就夠了。再說了,他要是得力,哪兒還輪的上我做這堂堂靖勇公府的三夫人吶。”柳氏生性豁達,又得家中多年調教,凡事看得明白又想得開,此時連自家老爺和自個兒也調笑了幾句。

柳夫人又琢磨了一下這件事兒,拉著芳汀吩咐道:“我怎麼想怎麼覺著這件事兒不能瞞著大房那邊,大嫂那個人性子溫軟,這些年又吃齋唸佛地,沒什麼計較。你待會兒讓人去給忠叔傳個話,讓家裡派人去一趟杭州。一是晴泠沒了父親,她既然叫我一聲舅母,我也不能撒開手不管,去看看慕府上可還妥當,有什麼能幫襯的就幫襯著。二是,讓人見文遠一面,將這件事兒透給他。”

芳汀還不明白,問道:“你不告訴大太太,怎麼反倒要去跟文遠少爺說呢?”

柳夫人伸手點了點芳汀的額頭,說道:“大哥已經是靖勇公了,這個誰都改不了。可如今府上還沒封世子,該醒醒腦子的,是文遠。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管差人去傳話,讓人儘快,去吧。”

芳汀揉了揉額頭,應聲出去。柳夫人靠在榻上,一旁桌案上放著的玉髓香爐晶瑩剔透,清幽的香氣順著嫋嫋白煙從爐頂的縫隙中透出,柳夫人有種預感,這靖勇公府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