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任何人,包括我。”

下面的丫頭俱都一愣。

成蹊卻瞭然,“多謝姑娘。”

“少夷回老家了,我身邊正好缺了個人,便你吧。”

成蹊有些怔然,回神時宋懷毓已繞過她們往寢室走去。

幼辛拉起她,大義凜然的道,“沒聽到姑娘說得嗎?以後你可是和我一樣了,別害怕,姑娘其實挺隨和的。”

宋懷毓院裡的這株辛夷,是她出生便種下的,陪伴了她十數年。若說當她聽到辛夷敗了的時候毫無感覺,那也是假的。

她也無需多想,辛夷敗了的事會引起如何的軒然大波。

這株辛夷,可是開了十數年的花,一日都不曾敗過。

宋氏祠堂轟然倒塌一事,相信早已傳回京華。加上辛夷突敗,難免會有有心人添油加醋,將禍患引到她身上,大做文章。

可是,她要的,就是宋懷菁背後之人現身。總得給那個人一個機會不是?

宋懷毓去察看了辛夷樹,確實是敗了,竟呈現了枯萎之態。她的手放在粗礪的樹幹上,笑道,“這不是我的那株辛夷。”

幼辛點點頭,確實如此。雖然她粗心了些,可是就如同宋懷毓一樣,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株並不是陪伴了宋懷毓十數年的那株。

成蹊有些茫然。

“這株雖然與之前那株並無二致,連我早年刻下的痕跡都一模一樣,可惜了,終究不是我的那株。”宋懷毓收回手,“幼辛,成蹊,即日起,我令你二人暗中查探真正的那株辛夷在哪兒。幼辛手中有我的令牌,在哪兒都可暢通無阻。”

“謹遵姑娘之令。”

宋懷毓的手縮回雲袖,觸控到了那塊玉。

此時心口已不再湧上暖意。

當夜,宋懷毓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無邊無際的火海,四野無人,唯有鳥獸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她覺得那漫天的火在灼燒自己,將肺腑都要燒了個乾淨。她想要逃離這漫天的火,可是無論她如何使力,她都無法挪動分毫。

她抬眼只看到無數樹的枝丫被燒斷砸在地面的火海之中,數不清的鳥都在往火海中央飛去,卻在頃刻間化為飛煙。

她漸漸的再看不清,只依稀辨得清有不同顏色的光在晃動,卻依舊不如這火海的熾烈。

恍惚間,她聽到了有人在吟唱法華經。

“我漫自矜高,諂曲心不實,於千萬億劫,不聞佛名字,亦不聞正法,如是人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