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宋懷毓也未真帶幼辛去花樓吃花酒,因為他們要返回京華了。

五月初是端午,今上宴請群臣,中宮會顧夫人姑娘。這也算是頂大的節日之一,所以宋家是算好了時間,不緊不慢的往京華趕。

回到京華時已是四月末,豔陽高照。

家家戶戶都已經在準備過端午了,當然,被今上召回的五皇子歲引也在飽受熱議。

歲引比宋家早到了京華幾日,卻已經招惹了無數妙齡姑娘的芳心。

聽聞,歲引溫文爾雅,君子端方,見者如過平湖煙雨,春色搖曳。

最最為重要的是,歲引長相也足夠好看。

京華城裡,二皇子歲華之朗俊,三皇子歲末之豔麗,都是頂頂大名的,歲引卻不相上下。

宋懷毓倒不意外,今上至今也才得了這三位皇子,前兩位姿容絕世,歲引自然也不會差。更何況,聽聞歲引的母妃是極其美的,能使山河失色,天地無光。

不過這與宋懷毓無關,她沒什麼所謂。倒是有一樁事,卻不得不提。

同歲引回到京華的時辰,魏家嫡女魏清嘉也已回了京華。這是一位自小體弱多病在長益祖家養病的病美人。

也是短短几日,名揚京華。同宋懷毓一樣的驚才絕豔,美貌也是各有千秋,不分勝負。

民間紛紛有言,這京華獨姝,怕是要變成雙姝了。

對此,宋懷毓依舊沒什麼感覺。

獨姝或是雙姝,於她來說,都不過是一樣的。這些名頭她向來不屑,若非安定侯非要她扮演端莊知禮賢良淑德的世家貴女,她也用不著得一個獨姝的稱號。

——不過,以前也倒是有一位京華獨姝,就是宋懷毓的娘,安定侯夫人。

宋懷毓帶著幼辛踩著一路的閒言碎語回到了宋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每當宋懷毓站在自己的院子前,都不忍直視那上面的名字。

——窈窕院。

俗,忒俗。

別問,問就是安定侯親手寫的。書法不錯,大氣凜然,只是配上窈窕院三個字未免太過違和。

安定侯總擔心宋懷毓嫁不出去似的,一點一滴都要讓她按照世家貴女的禮儀行事。

其實宋懷毓是懷疑她爹和她娘換了顆心,她爹真是為她操碎了心,反觀她娘,兩手一攤,啥事不管。

宋懷毓這才剛進院子呢,就看到自家院子的丫頭跪倒了一片,戰戰兢兢,頭低得緊挨地面。

宋懷毓回頭問幼辛,“我這麼可怕嗎?”

幼辛摸了摸腦袋,“姑娘不可怕啊。”

宋懷毓又問跪倒的一片丫頭,“我可怕嗎?”

丫頭們不吭聲,為首的成蹊猶豫了會兒,才吞吞吐吐道,“姑娘不可怕,姑娘待我們是極好的。”

不可怕?成蹊覺得自己良心有點疼,她是親眼見著姑娘十歲時讓一個丫頭滾釘床的一幕的,她至今都還記得那個丫頭渾身鮮血的模樣。

那個丫頭,最後是血盡而亡。

無人敢醫。

宋懷毓淡淡的哦了一聲,“那你們跪在這裡又是做什麼?往日時候我也不是沒離開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得你們全跪在這迎接我。”

成蹊心一橫,咬牙磕了個頭,“姑娘,辛夷樹……敗了。”

宋懷毓多看了這個丫頭幾眼,她倒是記得。這個丫頭的名字也是她取的,當時宋懷縉正好念“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她便給她取名成蹊。

她院子裡她取名的唯三個人便是少夷幼辛和成蹊了。

她淡道,“我當是什麼大事。敗了便敗了,指不定來年春還能再開。”

“——但是。”宋懷毓的目光一凜,“我宋懷毓的人,必須要有傲氣骨節,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