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綺羅這時候抱著被子在榻上耍賴打滾的樣子若是讓周宏家的瞧見,定是要吃驚不小了,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大方穩重念舊忠心的管事大丫頭嗎?
可就因為不知道,所以回了禧源堂的周宏家的還小心地想著替好丫頭綺羅斟酌著如何回大太太的話,才是對綺羅最好的,倒也不能說,她這麼做就是一心只為了綺羅,畢竟這裡頭也攙和了她自己的利益和目的。
大太太可不知道周宏家的糾結心思,見她面上不歡快,還以為在綺羅那遇到了不愉快,不覺心頭有些不喜,她覺得自己看在綺羅這麼多年小心服侍兒子的面上,讓周宏家的去問問,已然是再抬舉不過了,綺羅該感恩戴德才對,哪裡能不願意,要知道就綺羅這活契的能在她們家得重用,這可是難得的恩典,如今難道不該心懷感激地聽從主子的調派?
大太太心裡一不高興,立馬皺了眉頭,揮手讓給自己行禮的周宏家的站好,問道:“說說,是不是那丫頭不願意,同你哭鬧了?這卻是有些不知理的,這麼些年,我們竟看錯了她,哼!”
周宏家的一聽大太太的話音就知道壞了,定是自己走神讓大太太起疑了,這可不行,自己這沒幫上忙,再給人丫頭惹禍可就不妙了,遂忙道:“怪我,想事情想入神了,惹得太太誤會了,那丫頭聽了信,雖說很吃驚也很不捨,倒也很聽話,知道是為了給大小姐繡嫁妝,立馬就高興了起來,可見這丫頭心裡有大小姐。”
聽得是這麼個緣故,大太太這才鬆了眉頭熄了怒色,她對周宏家的還是極信任的,遂點頭道:“這才對,綺羅這丫頭是我看重的,合該是個懂事的,也算沒白辜負了媛姐兒這麼多年對她的提攜了,不過,珏哥兒院裡的事,她可有交代?可是不能委屈了珏哥兒,若是讓老太太知道了,可是要心疼的。”
見大太太鬆了口,周宏家的不敢再馬虎了,忙忙地附和道:“可不是,我們大小姐的嫁妝豈是一般人能繡的,太太想著讓她來繡可是抬舉她了,這個綺羅心裡明白著呢,她還讓我好好地替她謝謝太太,再說了,她日常不也常幫著大小姐做衣服嗎,如今不過是再幫著繡嫁妝罷了,哪裡有那麼多的想頭,也就太太疼她,才讓老奴去一趟。”
大太太好笑地睨了眼周宏家的,倒是有些奇怪,一向不同丫頭們多說的她,今兒怎麼這麼多好話兒,她倒是沒懷疑周宏家的是因為綺羅同黃家的關係才如此的,畢竟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的人,大太太自認還是瞭解的,遂不覺奇怪地道:“你今兒可是給她說了不少好話了,這丫頭是好,也不至於讓你個管事媽媽這麼記著吧?”
早就知道太太會這麼問,周宏家的也不隱瞞,笑了道:“不怕太太笑,老奴確實是覺得這丫頭好,唉,可惜了,是個活契的,不然留在二爺身邊也是個幫襯,不過這丫頭走了也不礙,她早就放權給了善月,如今蕊珠和文霞也服侍的很好,書房那塊她交給了芸香,倒是處處調停的妥當,太太放心好了。”
聽的這話,大太太放心的同時又有些疑惑,不覺皺眉道:“聽你這麼一說,這丫頭倒真是好,不過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我這還沒露出讓她走的意思,她怎麼就調停妥當了?該不會這丫頭有什麼私心吧?”丫頭們有私心可不是好事,也難怪大太太心生不喜了。
這話有些誅心了,周宏家的是知道綺羅做這些事的無奈,遂忙忙地帶話道:“太太有所不知,綺羅早就在碧波院退後一步了,現二爺最喜用著的人就是蕊珠和文霞,其次就是善月……”說著周宏家的覺得有些說不下去了,遂不覺吶吶地住了口。
兒子是個什麼性子,大太太如何不知?遂見周宏家的住了口,也知她的為難,畢竟主子爺們的閒話不是好說的,到底是自己身邊的老人,大太太也不欲她為難,不過也不認為自己思慮的就是錯的,為了子女她多想些多問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