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查到,全靠我們太牛。”

“對對對,絕不是他腦子笨。”

“是我們太機靈。”

林若沒說話,只是輕輕從他手裡把那張“擦了一半”的破識符抽走,自己貼到桶邊。

然後隨口說了句:

“收拾東西用點腦子。”

“你嘴那麼快,手呢?”

“清人不光得打得準,還得能收場。”

王辰一聽,腦門一縮:“師父你放心,我保證收拾得乾乾淨淨。”

林若轉身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後院裡一邊擦符一邊嘀咕:

“我又沒說錯……你說她幹嘛那麼敏感。”

“我都誇她了,‘太機靈’這不是誇?”

“哎,首席不好當啊。”

“要面子,要力氣,還得隨時接受批評。”

他一邊說一邊把那一疊識頻殘符用火點燃,再用破咒灰把識頻碎片吸進去。

手法熟練得像是幹這活幹了三年似的。

嘴裡還不忘小聲嘮叨:“以後得注意點……她聽力太好了……”

“再說她那白眼甩得,我這心口現在還堵著呢。”

“不過也怪我,說話不積德。”

“再有下一回,我就學會了——先思考,再輸出。”

“先看她在不在場,再評論幕後。”

“做人要學會保命。”

林若站在院門口,看著王辰蹲在地上擦灰的背影,半天沒動。

風從她耳邊吹過來,把他嘟囔的話也帶了過來。

她聽了個七七八八。

沒笑,但唇角微動。

林若半夜翻牆進了寺。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但這是第一次,她是偷偷來的。

大師兄前兩天剛說,這寺觀是清淨地,不適合她那種“雜門清人”久留。

她當時沒回話,但心裡有數。

那樓,她早就盯上了。

就在觀後偏北的位置,一棟三層木樓,外圍半圈舊青磚牆,院門早年就封了,牆頭還刷了道舊黃漆,遠看像是堆柴房。

但林若知道,那個樓裡頭,不乾淨。

她上次路過的時候,連咒紙都跳了一下。

她的咒不會亂跳。

林若穿著夜行衣,翻過圍牆時沒發出半點聲響,落地後掃了一眼,四周沒人。

她往那棟荒樓靠近。

地上的青苔早被雨水養得厚重,每走一步都黏腳,空氣裡瀰漫著溼木頭和冷灰味。

這味兒她太熟。

不是破舊,是“沒人敢修”。

林若沒急著進門。

她先繞著樓外走了一圈,腳邊有些破磚碎片,牆角處壓著舊蒲團,像是年年清掃時都被刻意忽略了。

這地方,不是沒錢修,是沒人願提。

她抬頭看了眼窗。

三樓最右邊那一扇窗戶沒封緊,風一吹,咯吱咯吱晃。

像有人故意不讓它閉死。

林若心底冒出一股涼氣。

她掏出張破咒,在指尖搓了一下,捻成線,輕輕貼在側門縫上。

一碰那門,咒紋就跳了一下。

門開了。

裡面一股陰涼氣撲面而來。

林若眼神一冷:“果然。”

她走進去,屋裡黑得像井底。

她沒點燈,只靠識感摸著走,每往前一步,那股冷意就更重幾分。

一樓像是舊經書房,到處堆著紙、破蒲團、香爐底座歪著,角落堆灰足有兩指厚。

林若沒停,一口氣往二樓走。

那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