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麼?

恨啊!

她又不是在修什麼舍利,自然不是什麼都能容忍的下。

她恨寶櫻,恨她無恥的搶佔著屬於自己的位置,更恨她剝了自己的皮。

她想去龍宮,當面與她對峙,看看到底誰是龍族的公主,想看著她被龍宮掃地出門的狼狽樣子,想看她身上的皮被一寸一寸的剝下,想讓她也嚐嚐那種恐懼和無助。

可是那樣,她的母親會恨她,她的弟弟晉城也會恨她。

況且,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若是因她的事情讓喬罹燼徒增業障,豈不是恩將仇報。

退一萬步,就算是復仇了,寶櫻死了,她的仇得報了又怎麼樣呢?從困在山上變成被關在海里?

她不要!

山花自有山花的爛漫,海洋自有海洋的溫柔,但她不要一直吹著山谷的風,也不要一直做沉入海底的魚。她要做乘風可上九萬里攬月的飛鳥,要做踏浪可潛九千里戲珠的蛟龍,要做草原上蹦跳的兔子,要做泥土裡打滾的老鼠,做紅塵中貪吃的乞丐,做萬丈懸崖的野花。要用短暫的生命看盡世間的繁華,要絕對的自由。

“你看這月色美麼?”

嫣然沒有回答他的問句倏地抬頭看向那輪皎潔的月亮說道。

這是罹燼這千百年來第一次懷疑自己藥效失靈了。

她大概是還沒醒吧,要不就是沒疼夠。

罹燼:“你在說什麼胡話?”

嫣然:“沒有啊?我沒有說胡話,只是比起恨他們,我更愛自己,仇恨懲罰不了敵人,懲罰的往往是自己。”

罹燼聽到這句話,突然頓了一下,瞬間收起了方才看傻子的眼神。

嫣然覺得面前的罹燼突然就冷了下來,好似墜入了萬年冰窟一般,沒了生息。

月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總感覺他眼裡的光消失了。

罹燼冷冷的問道:“那他們帶給你的傷害呢?就這麼原諒了麼?”

嫣然:“善惡迴圈,因果報應,她總會得到她的懲罰,但懲罰她的人不必是我,髒了我的手,汙了我的心。”

罹燼冷哼一聲,轉身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哎?不是要……不是要我以身相許麼?”嫣然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心下有那麼一絲絲的失落。

身體槓槓恢復,雙腳有些不穩,險些摔在一個人的頭骨上,嚇得嫣然一個激靈又站了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

嫣然迅速的得出這個結論。

雙腳用力,騰雲直上。

找了棵樹靠在上面,有些近乎貪婪的看著月亮。

好險,要不是罹燼,險些就看不到這麼好看的月亮了。

想到那個好看的人,嫣然心跳突然加快了起來。

“我選以身相許。”

想到這句話,嫣然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微笑。

其實剛才她想說的是

你看這月色美麼?要不就以這月色為聘,娶我為妻可好。

想到這兒,她忽地坐了起來。還好沒說,萬一他,萬一他只是開完笑的呢?

可,可是他救了我了兩次,如果第一次是為了還恩情,那第二次總是因為喜歡我吧。

他長得那麼好看,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吧。

我是不是該找件新衣服,下次見他的時候乾乾淨淨的才好,總不能每次都這麼狼狽。

可是我去哪裡找他呢……

隨著思維的混亂,眼皮也逐漸沉重了起來。

“這幫人簡直無藥可救!”

一個憤怒的男中音,把嫣然的瞌睡給吼沒了。

“哥哥,你怎麼還是這樣暴躁。”武靈癱了一口氣上前拉住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