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鋼琴能害死人的。”

壯漢很詫異看向我。

“你昨天沒聽她彈鋼琴麼?那鋼琴聲能迷惑人心的,會讓人生出厭世情緒的,”我說道,“你是叫郭凱吧?昨天有個酒鬼闖入二樓別墅,打斷了周慧的鋼琴演奏,那人是我二叔,就是剛才和我一起的。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她的演奏。今天來的可都是大明星,要是這些人集體自殺,你們保安公司的名聲可就毀了”

郭凱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那個只有一條胳膊的醉鬼?昨天我也在場,就是我把他抓住的。你說周慧的鋼琴能迷惑人?開玩笑吧?要我看你們就是群變態粉絲,把你們交給警局定你個尋釁滋事準沒問題。給你留條後路不報警就夠可以的了,你還在這造謠?人明明是創作出了一首能感人肺腑的好曲子,哪是你三言兩語就妖魔化的?”

我無語:“那你說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在別墅守著,現場又有那麼多記者,我二叔是怎麼跑上別墅二樓去的?難不成他會飛?還是你們保安公司的人太沒用了?”

郭凱不回話,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對面的鋼琴聲漸漸大了起來,羊角山的山澗好似個擴音器,那聲音在山澗裡來回傳蕩。

我說:“有本事,你就去崖前聽,你要是不跳崖,我跟你姓。”

郭凱不信邪,被我一鼓搗,梗著脖子就去了崖邊,竟然真的認真聽了起來。

我離得稍微遠些,不太受影響,我盯著郭凱看。

只是半分鐘的功夫,他的眼神就迷離了,痴痴地望著對岸,表情越來越沉重,鼻子微微抽從,竟然哽咽了起來。

我怕他出事,就趕緊大聲喊他:“郭凱,你醒醒。”

任憑我叫破了嗓子,他都不吭聲。

就見他哀嚎著,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懸崖走了過去。

我吃了一驚,這小子不會真的跳下去吧?

眼看他就要走到懸崖邊上,我趕緊打了個滾,用腦袋盯著地面爬了起來,我雙手是被綁在背後的,沒辦法拉他,就跑到他前面去擋。

誰成想,我剛到了他身前,他滿是淚痕的臉竟突然笑了起來,一掌推在我胸口,我背後就是懸崖,這要是掉下去,我鐵定是粉身碎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斜側裡,一隻手伸了出來,拽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了回去。

我一看,來人是二叔,他把我拉上來,解開我手上的領帶,先塞給我兩個棉花團,說道:“把耳朵堵住。”

我照吩咐做了,二叔揮手道:“快走,這兒不能留。”

我扭頭去看郭凱,卻見他仍然是一副笑臉,看著我和二叔,也沒有想跳崖的意思,只是那麼盯著我倆看。就好像在看一件極為珍惜的寶貝一般。偏偏他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

我跟他對視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他的這個笑容十分詭異,就像雕刻在臉上了一般,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朵根。

二叔見我不動腿,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神情十分急切:“發什麼呆呢?趕緊走啊!”耳朵裡塞著棉花,他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晰。

我問他:“咱們走了,對面的人怎麼辦?”

二叔道:“你還管他們?再不走,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我看二叔那神情,就好似天塌了一樣。就很奇怪,我心說我倆都用棉花堵著耳朵,怕什麼。

再看郭凱,這人還是盯著我倆傻笑,明顯是不正常,如果把他丟在這,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能救一個是一個吧,我伸手去抓郭凱的胳膊,誰成想,他反手一拽,把我的手給扭到了背後,另一隻手鷹爪般扼住了我的喉嚨,這一扼竟是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