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肯定打不過,在山下時,他夾著我的脖子走,就像夾一隻小雞仔。我對他的力量深有體會。

見他撲來。

我只能扭頭跑。

只跑出兩步,便被他追上了,我後領子被扯了一下,力道極大,胸口的扣子都崩開了。

我失去平衡,仰頭倒地。

這一下摔得我眼冒金星,一張大臉出現在我眼前,幾乎貼上了我的鼻尖。

近距離來看,愈發覺得這廝長得粗獷,整張臉都是方形的,就像臺長了毛的電視機。他兩腮的肉如干枯老樹上的凸起,看起來堅硬又怪異。

他低著頭看我,咧開了嘴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容之中滿是勝券在握的輕蔑。

他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輕鬆將我提起,把我按在了樹上。

他手中的力氣讓我感覺有千斤之重,他粗大的手指深陷入我的下巴之中,我的喉結頂在他的手掌心,他手掌的面板粗糙的像撕開皮的生薑。我想咳嗽卻咳不出來,更是無法呼吸。一時間只感覺生死都被他握在手裡。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斷我的脖子。缺氧的感覺很快襲來,我的眼前開始發黑,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這感受相當不好。我簡直想要立刻求饒。

他抽出我手中的槍,驚訝地大笑:“水彈槍?這是小孩子的玩具吧?”

可能是見我情況不妙,他手上的力氣鬆開了些。我大喘著氣,新中憤懣,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兒,明明是來救人的,現在自己倒像個罪人。

他把我揪起來,將我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取下領帶,把我的手給反綁了,讓我靠著樹根坐下。

對面人都站在懸崖邊朝這邊張望,但沒一個人敢過來,有人在喊:“郭凱,你那邊什麼情況,人你抓住沒?”

壯漢回應道:“只抓到一個,另一個跑了。”

對面又喊:“到底啥情況,需要報警麼?”

他回道:“一個小朋友,不用勞駕警察了。”

回過話,他蹲在在我眼前,對著我上下打量,似乎是重新將我審視,很好奇地問道:“啥意思啊?拿水彈槍打人?你和周慧有仇?”

我說:“老子在這羊角山上打鳥玩,你管得著麼?”

“打鳥玩?”他嗤笑道,“那你跑什麼?”

“有瘋狗跑來亂咬人,我自然得跑。”我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下看,二叔竟然一個人跑了?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怎麼著,還等著你的同夥來救你?”壯漢冷笑著,也瞅向我看著的方向。

我問他:“你是幹什麼呢呀?你和周慧什麼關係?”

壯漢回道:“我跟周慧沒什麼關係,她只是我老闆的僱主而已,我老闆,侯姐,你見過的啊。”他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來,展開在我眼前,說道,“方正保安公司,為您的人身安全保駕護航。你也是有錢人,瞭解一下。”

我心說這保安公司的名起的跟他的臉一個樣。

“感情你就一保安啊,”我也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警察呢。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麼?老子一沒違法,二沒犯罪,只是趴在樹上打鳥玩,用的還是水彈槍。你憑什麼把我綁住?你這種行為構成非法拘禁了啊。”

我這麼一說,他皺起了眉頭:“別裝了,願意花兩萬塊錢上山,只為打鳥?你騙傻子呢?”

他話剛說完,我聽見對面的鋼琴聲又響起了。

我扭頭去看,卻見周慧又坐在了鋼琴前,竟然又開始彈琴了。這什麼情況?剛才這番鬧騰,我都以為彈琴的這個環節就到此結束了,雖然沒打著那“思念體”,但至少把彈琴這段給攪黃了,也算功德圓滿。

這怎麼又彈上了?

我慌了:“不能讓她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