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難聽得要死,就跟兩塊繡鐵皮貼在一起摩擦一樣,刺的我耳膜生疼。
笑罷,老太太幽幽道:“你果然能看到我。”這聲音又如從深井中傳出,但比起她的笑聲還算能讓人接受。
我看她那兩個黑眼眶著實可怕,只好伸手捂住了眼睛,支支吾吾道:“老太太,你沒眼睛也能看到我啊?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可不要害我。”
老太太又笑了起來:“我雖然沒有眼珠子,但我是鬼,當然能看到你。”說罷,她的眼眶中亮起兩團鬼火,看起來恰如兩隻眼睛,“這眼眶裡的鬼火普通人也能看得到,便是咱們常說的磷火。我不願讓它亮起來,是怕它嚇到了人。所以啊,小夥子你也不要害怕,我雖然是鬼,可不會害人。”
我聽她說話語氣十分溫和,就鎮定了許多,冷靜下來又發現腳步可以移動了,鬆了口氣,又問道:“你既然不害人,趴在那女學生背上幹嘛?”
老太太嘆了口氣,眼中的兩團鬼火暗淡下來:“那是我的孫女,是個可憐的娃娃。”
“您的孫女?”我記起剛才那可惡的中年婦女說過一句話,說她出錢安葬了女學生的奶奶,難不成就是眼前的這位?
老太太解釋道:“我孫女叫韓小瑩,今年才十六歲,她還有個弟弟,叫韓小虎,今年才四歲。小虎出生後沒多久,父母便意外去世了。從此便由我這老太太照顧她倆。本來以我攢下退休金和子女留下的遺產足以支撐兩個孩子上了大學。可惜我命也薄,患了絕症。我活了六十多載竟也惜命,變賣了房產治病,卻是苦了這姐弟倆,等我奄奄一息,生死一線之際,我方才看透,知自己糊塗,然而已經是一貧如洗,我死後竟然連下葬的錢都沒有留下,真是作孽呀。”
我聽了這話,心生不忍,勸慰道:“人人惜命,求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老人家您不必自責。”
老太太搖搖頭:“那尖損女子名叫陶翠蓮,乃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知從哪得知這姐弟倆成了孤兒的訊息,便趕來認親領養。孩子們也是一片孝心,見有人願意出錢幫我辦後事,便願意被人領走。卻不知那女人只是想找兩個白白乾活的苦力,就連政府每個月發給孩子的補助金都被她侵佔了。”
“我遊蕩在這人間本是心懷愧疚,不放心孫子孫女,想多看幾眼。沒想到卻看盡了委屈,看盡了心酸。這般下去,我怎能有臉下得地府?我該如何面對他們死去的爹孃呢?”
原來是這麼回事,聽老太這麼一講,我有點義憤填膺,那陶翠蓮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已是鬼身,想幫助孫女卻無能為力。還好我今天遇到了你。”老太太突然對著我跪了下去,以頭搶地,長拜不起,“求小友幫幫老太太吧。”
我嚇了一跳,讓一老太太跪拜,這不折壽麼。我慌忙去扶,手卻從老太太身體裡穿了過去,只感到徹骨的冰寒。我趕緊勸道:“老人家,您快起來,該怎麼幫您,您說就是了。我刑生向來說一不二,我答應幫您,就一定會幫到底。”
聽我這麼一說,老太太歡喜地站起身來,從腰身摸出一個袋子遞給我,我伸手去接,這袋子竟然能接在手裡。老太太笑道:“這袋子裡是兩百冥幣,都是我那孫女燒給我的,就當你幫我的報酬吧。”
我開啟袋子看了看,這袋子裡的冥幣和世面上燒的不同,而是真真正正的硬幣,大小和五角錢人民幣差不多。
冥幣是黑色的,入手冰冷,卻很輕,幾乎沒有重量。硬幣周圍能看到極為細小的黑煙冒出。冥幣背面雕刻著一副百鬼煉獄圖,正面雕刻著“十殿”二字,字跡下是一方黑色冒火蓮臺,周遭有異形火焰包裹。這個“十殿”讓我想到十殿閻王。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凡品,我估計冥幣和人民幣是一樣的,難以被偽造。
我心說難道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