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靠近了棺材。

他手裡的刀垂在腰間,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我緊張到了極點,伸手在筐裡摸出一顆雞蛋。我做好了打算,一旦被發現,先在地上扔顆雞蛋再說。

慶幸的是對方沒發現我,走到棺材停了下來,趴在棺材上咿咿呀呀叫道:“寶寶害怕了,寶寶害怕了……”

他的一雙腿就在我眼前,我能看到他腿上濃密的腿毛和面板上一片又一片的黑斑。

這傢伙站在棺材前竟然不走了。我在下面蹲著,腦袋上不時飄下來一些羽毛,低落下幾滴血跡。有一滴血正好滴在我舉著呼吸器的手背上。也不知道他趴在棺材上幹什麼。

就這樣在棺材下蹲了五分鐘,腳麻木了,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我就輕輕地跪了下去。膝蓋和地面接觸,發出了極為輕微的碰撞聲。

一瞬之間,他彎下了腰,朝著棺材下看來。

他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差點貼在我的臉上。先前一直居高臨下,沒看到他長什麼樣,這時候看的清楚,我嚇得魂都飛了。

這個人的臉是一塌糊塗,就跟一灘番茄醬一般。沒有耳朵,沒有鼻子,沒有眼睛,甚至連嘴唇都沒有。整張臉上,只有鼻子處有狹小的三角形洞眼兒以及暴露在外的兩排大黃牙。牙齒之間掛滿了鳥毛,整個下巴上滿是血跡。

這是什麼鬼東西呀?還是人麼?

這幅尊容,讓我想起電影《漢尼拔》中的反派角色,那是一個類似於重度燒傷患者的存在。

我是一動都不敢動,雖然他沒有什麼五官,但我還能感覺到他在疑惑。他歪著腦袋在聞,深深的狹窄的鼻洞,發出嗤嗤的響聲。我終於明白二叔為什麼讓我帶這個呼吸器了。這傢伙沒有眼睛,只能用鼻子去聞。若是我露出呼吸,鐵定會被發現。

對著我聞了一會兒,竟然沒發現我,他叫了起來:“寶寶不怕了,寶寶餓了,寶寶要吃東西。”

我看的一清二楚,這傢伙說話時嘴巴根本沒動,聲音是直接從他嗓子眼裡冒出來的,感覺就像他肚子裡還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