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發紫,被張瞎子突然叫醒,感覺手腳冰冷,身子變得僵硬,肩腳均被陰鬼束縛住,頓時大驚,急忙要破了舌頭,一腔腥熱的鮮血含在口中。

身下的兩個陰鬼扛著自己笑嘻嘻的往前跑,白世寶將鮮血往陰鬼身上一噴,那兩個陰鬼大叫一聲,化作一團濃煙,消失不見,哐噹一聲,白世寶從半空之中跌落在地上,回頭一看張瞎子已經坐穩在地上,身旁那七堆黑狗骨粉已經燒成了焦炭,煙霧早已散盡。

“回陽了?”白世寶覺得渾身肌肉劇烈疼痛,掙扎起來,腳下的鐵鏈變成了紅繩,看樣子已經回到了陽間。

張瞎子慢慢站起身來,用手擦拭了嘴角上的血跡,顯然剛才他也咬破了舌頭,對白世寶說道:“這五鬼心術不正,為錢使活,收了我們的錢財卻還想偷魂,好在剛才回陽時發現,否則悔之晚矣!”

“我現在是人是鬼?”白世寶抬了抬腿,舉了舉胳膊,感覺渾身無比沉重,身上筋疲力盡,沒有半點力氣。

“我們已經趕在那雞婆前回陽了。”張瞎子說道。

張瞎子話音剛落,聽見隱約有公雞打鳴報曉,白世寶聽見後大喜,笑道:“師父這借鬼行走的法術真是厲害,總算趕在了那雞婆前面。”

“咳咳……”張瞎子感覺胸口憋悶,一團燥熱之氣湧上來,咳出一口鮮血出來,白世寶見後大驚,跑過來攙扶詢問,張瞎子顫顫地站立起來,說道:“我們走陰就是陰陽買賣的營生,這‘五鬼扛棺術’雖說也是與陰物交易,卻大傷元氣,加上先前走聚陰之地,怨氣極重,身體有些吃不消了,需要找個地方修養一下。”

白世寶聽後說道:“我家中無人,師父可去我家靜靜修養。”

張瞎子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入我們這門子,天涯遊走,行食露宿,居無定所,能有一遮風擋雨之處就好。”

白世寶攙扶張瞎子一直回到家中,此時已是天色蒙亮,街道上少有人走動,只有串巷賣藥和掃街之人打著哨子游走,白世寶怕遇見剪鞭的人,繞過整街從小道迂迴到家中,將張瞎子攙扶在炕上,問道:“師父,我家中無人來訪,你可在這裡好好修養。”

張瞎子見白世寶心地善良,便說道:“你與我走了陰,也算是我的徒弟了,待我修養好後,便正是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能做師父徒弟固然好,只怕我這陽壽將盡,讓師父收了閉門!”白世寶只所以陪張瞎子走陰和拜師,只是想要增壽而已,這話倒也沒有明說。

“等你拜我為師後,我定會教你增壽之法,這到不成問題,只是入我這門需抽天命,貧、夭、孤,摸選一樣,貧便是一輩子貧窮,夭便是隨時隨地夭折,孤便是一輩子孤獨,你可願意?”

白世寶心裡暗忖道:這三樣真是樣樣都不吉利,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將死之人能保全性命便是幸運,哪裡管得上貧苦和孤獨,便點頭稱是,隨即又問道:“不知師父抽到的是什麼?”

“夭!”張瞎子說道。

“這……”

“無妨,我通陰走陽活了這麼久,陽善陰德都積了不少,即便是隨時夭折也無憾了。”張瞎子說完後,見白世寶低頭不語,便從兜裡掏出那劊子手在陰曹寫的字據,交給他說道:“你將這字據送到東城外的張王氏家,將那劊子手所求之事與她說了,令她寬心,這趟陰才算走完。”

白世寶接下那張黃紙,低頭一看,上面空無一字,皺眉問道:“師父,我眼見那劊子手蘸血寫了字,怎麼卻是黃紙一張?”

“陰鬼之物,你們是看不見的,叫她收好便行,若是要問,你讓她燒壺熱水後,倒去半壺,再灌入半壺涼水,混成陰陽水,澆在黃紙上便能看到了。”張瞎子說道。

白世寶將黃紙揣入懷中,起身為張瞎子燒了壺開水,在屋中翻找了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