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所去過的神秘之所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其實他已經實現了初衷。
但從他與烏族長的交流來看,並非如此。雲中旭沒有進入過一重玄關,當然也沒有去過父親曾經去過的地方。恢弘壯觀的大殿,發出金色光芒的寶塔和寥廓無邊的地下森林。地下真的有森林嗎?秦濤不確定那是什麼地方,或者是大山深處的原始森林或者是氐族人心裡存在的聖地——沒有人能夠抵達那裡。
古壎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喧譁瞬間歸於平靜。烏族長登上簡陋的祭臺,雙臂伸向空中,蒼老的面容在黑夜裡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如鬼魅一般的影子向四方敬拜著,灑果子酒,誦祭祀辭,場面肅穆,聲音滄桑。
黃樹奎碰了一下郝簡人:“告訴秦連長,我盤算過了,這地方無論是什麼方位都是死門,再說一遍,是死門!”
“屁話,那其他門呢?”
“天坑是玄陰之地,四方被禁錮,唯一的出路是寒潭,烏族長說是洞穴第九重是洞明,洞明屬水,或可救咱們一命。”
郝簡人胡亂地摸了一下黃樹奎的腦門:“你他孃的沒發燒吧?合作找玄關入口而已,怎麼還有性命之憂了!”
黃樹奎賊眉鼠眼地望著周圍的火光:“不跟你廢話,看看我們所處的位置你就知道了,中心島相對與天坑而言是陣眼,我們在北側坤位,五行為土,子時玄陰,前無進處後無退路,土克水,不能走河。”
什麼亂七八糟的?郝簡人後退了兩步來到秦濤近前:“老黃告訴我們要小心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低沉的雷聲。抬頭看一眼天空,巴掌大的天空不知何時烏雲密佈了,而在祭壇上做著古怪動作的烏族長忽然停下來,雙手捧著裝著竹簡古卷的漆木盒子,仰望著天空,一道閃電從天空劃過,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異常。
天地周裂,宇闕八荒。祭古於仇池,日月兮知吾懷慯;萬物初蒙,圓缺陰陽。負命於鎖雲,忍辱兮神木羲皇;自商周而禮崩樂壞,吾氐族疲韌於艱難困苦;始漢唐而盛事不周,吾氐族求索兮上下。千年百轉,萬事輪迴。獨不能歸紫薇天樞于禁宮法地;諸神震怒,英靈惶惶。感上蒼之眷顧魂兮尚否歸來?
歸來!
歸來!
歸來!
擎著火把的氐族勇士、匍匐在巨樹下祈禱的黑影連同在祭壇上誦讀著祭辭的烏族長,都聲嘶力竭起來。聲音震撼心魄,場面神秘莫測。秦濤不知不覺緊緊地握著李艾媛冰涼的手,感覺她的手在顫抖,眼角的餘光掃視一下李艾媛:“不要怕,祭祀而已。”
李艾媛咬著嘴唇,另一隻手按在腰間手槍槍把上,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這是平生所參與的最詭異的活動!形勢波詭雲譎,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狀況,儘管他們已經“成為”氐族的一員,儘管合作從穿越鎖雲洞就已經開始,但還是覺得與這些如同妖魔鬼怪一樣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李艾媛擔心之際,滾滾的雷聲從天而降,一道閃電刺破了漆黑的天空。而地面上祭祀的人影沒有一個動的,火把光在雨中逐漸暗淡,直到熄滅。祭壇忽然震顫起來,隨著鐵索攪動的聲音,本就簡陋不堪的祭壇竟然寸寸碎裂,煙塵四散飛揚,籠罩著整個祭壇。
機關動處,從祭壇所在的地面緩緩地升起了一座漆黑的高臺,高臺四周雕刻著古樸的紋飾,在昏黃的火光下顯得古韻滄桑,彷彿是在地下埋藏了千年一般,一股濃烈的腥風迎面撲來,秦濤不禁後退了一步,感覺背後戰術揹包裡的天樞七星盤似乎異常沉重,而腦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奇怪的想法:玄關入口即將開啟!
高臺在鎖鏈機關作用下不斷地抬升,升到足有十米多高之後才緩緩地停下來,一座九層高臺出現在眼前。高臺之下的氐族人發出怪異的祈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