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文的話說得極其武斷,好似在質疑徐建軍所言的真假一般,秦濤皺了下眉頭不悅道:“地質勘探隊伍眾多,沈教授不可能都認識吧?”
沈瀚文略微尷尬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就是在地質大院從小長大的,弟弟、妹妹也都在地質部門工作,還是相對了解一些的,秦連長,你知道這支地質勘探隊進白山是幹什麼的嗎?”
秦濤搖了搖頭:“不清楚,我的任務是配合地質勘探隊實施定向爆破。”
沈瀚文似乎有些不甘心:“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秦濤一口乾下缸中不多的酒,抹了下嘴:“好奇?部隊是有保密紀律的,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看的不要看。”
沈瀚文注視著秦濤:“秦連長,咱們一起配合工作,大家之間是不是需要最基本的信任?”
最基本的信任?從行軍路線,情報匯總以及沈瀚文質疑徐建軍開始,秦濤中心自動將沈瀚文劃歸了不能信任的範疇內,此次行動自己負責分管軍事安全保障,但連最基本的目的地都不告訴自己,行進路線都是一天一發,這也談得上信任?恐怕連最為基本的信任都差之千里。
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跟自己談信任?秦濤玩味的一笑:“沈教授,這次行動你是我領導,年紀又比我大,我無條件一切服從你的指揮,但在軍事安全保障方面,我也會盡到職責保障大家的安全,也請沈教授多多理解和支援。”
比秦濤多吃了幾十年鹹鹽的沈瀚文自然能夠聽得出來秦濤在敷衍自己,在沈瀚文的印象中秦濤不是一個油滑的人,沈瀚文印象中的軍人大多是木訥、刻板、循規蹈矩,但今晚秦濤卻讓沈瀚文大開眼界。乍一看,秦濤對自己似乎承諾了不少,仔細一想又什麼也沒承諾。
沈瀚文並不知道,秦濤的這種滑頭完全是學郝簡仁,今晚幾乎是現學現用。
沈瀚文沉思片刻:“秦濤同志,我希望你能夠理解這次科考行動的重要性和重大意義。”
秦濤深深的呼了口氣,喝了口酒搓了搓手:“沈教授,我帶領部隊最先抵達林業的十六號場站,然後徒步大約二十公里左右,穿過埋骨溝,在大風口一帶配合地質勘探隊不斷實施爆破,根據地質勘探隊的同志說是取樣。”
沈瀚文從一旁的防潮筒中抽出一卷地圖,翻看之後,鋪在彈藥箱上:“埋骨溝應該有南北兩條對稱,秦連長你們走得是那條埋骨溝?”
秦濤看了看地圖,拿出指南針放在地圖上,比對了一下,用手點了一下:“這裡,就是從這裡進山的。”
秦濤說完,慵懶的躺在了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沈瀚文滿腹心事的模樣起身:“那秦連長你好好休息吧!”
秦濤擺了下手:“多謝沈教授的酒!”
沈瀚文離開後,秦濤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秦濤相信沈瀚文說的是真的,根本沒有什麼地質勘探1029所,也更沒有什麼返聘的老專家錢永玉。
但任務是師部指定團裡派部隊配合的,錢永玉所帶的地質勘探隊還帶軍一級單位才配備的大功率電臺,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錢永玉和他帶領的所謂地質1029所勘探隊根本不存在,他們有更秘密的身份需要掩護,而且,這個秘密軍裡和師裡也未必知道。
想著想著酒意湧動,秦濤的眼皮開始發沉,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當秦濤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深山老林的冷雨夜,雨水如同鮮血一般下個不停,遠處天際一青一白二條神龍在空中鏖戰,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一時間山崩地裂,更多紅色又如血液一般的泉水從地下湧出。
秦濤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但自己卻深深的陷入夢境中無法自拔,夢似乎就是夢,而秦濤則是一個旁觀者,一個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