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刑部仵作。”

皇帝身邊伺候的公公頗有眼色,忙不迭宣道。

雲漪可太滿意了,大家都好配合呀。

好像當仵作的感覺……還不賴?

她滿意地摸了摸小下巴,那略顯得意的小模樣被宇文霄看在眼底,忍不住也跟著勾了勾唇。

小姑娘有點可愛。

刑部仵作孫坡年過不惑,前半輩子一直在刑部驗屍,突然在法場見到這麼多大官兒,其中還包括當今天子,他不禁腳下一軟。

雲漪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孫坡的胳膊:“大叔穩當些。”

“多謝姑娘。”孫坡乾笑兩聲。

閒話少敘,皇帝揚手催促二人進入正題。

刑部仵作孫坡早知道雲漪是來砸場子的,臉色算不上好。

法場距離監斬臺有些距離。

皇帝和一眾大臣只看到雲漪低首垂眸動了動嘴皮子,雪白的脖頸在陽光下越發白皙。

孫坡昂著下巴倨傲地答了。

她又追問了兩句,監斬臺上的眾人還是一個字都沒聽清,卻清楚地看到孫坡臉色變了,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的雲漪。

“不可能!”

雲漪從她的小包袱裡掏出一個厚厚的本子,孫坡當場翻看起來。

越翻他的臉色越灰敗,額頭不住地沁出汗水來。

“那是什麼東西?”大理寺卿梁巖好奇地問宇文霄。

宇文霄搖搖頭:“不知道。”

那沉甸甸的小包袱裡可掏出來不少寶貝。

宇文霄猜測,恐怕又是跟案件有關的資料。

怪不得那麼沉。

不消片刻,刑部仵作孫坡雙手奉還那一沓本子,朝著監斬臺的諸位大人物拱手謝罪:“皇上、諸位大人,南域聖女對兇犯的判斷屬實。孫坡技藝不精……甘拜下風。”

皇上:“……”

諸位監斬大人:“……”

就這?

“怎麼回事?”皇帝斜睨李尚書一眼。

“孫坡,你好歹也是在刑部任職十幾年的老仵作了!”刑部尚書李正直怒聲質問孫坡。

在個小丫頭片子手裡沒走過三招,丟不丟人?

何止丟人,孫坡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今日之後,他是沒臉再去刑部當差了。

“死者下身沒有撕裂傷,可見與人交媾時不是猛烈掙扎,存在自願的可能;頭骨致命傷口反覆被捶打,說明兇手並非身強體壯的男兒,否則應該會一擊致命才對。”

孫坡雖然技藝有限,可多年仵作經驗還是有的。

“而判斷對方可能是左撇子……”

孫坡看向雲漪,口吻恭敬地徵詢道:“雲姑娘,可要示範一二?”

他對待雲漪的態度前後差別太大,刑部尚書看得險些驚掉了下巴。

雲漪略一頷首,瑩白如玉的素手朝著孫坡頭骨右側比劃示範兩次:“右手打人傷口會呈現由深轉淺;兇手留下的傷口卻是由淺至深的痕跡。說明對方並不擅長用右手。”

雲漪從包袱裡拿出一沓紙,“這是我畫的頭骨傷口對比圖,皇上和諸位大人可以過目。”

宇文霄終於知道,為何雲漪拖過了午時才到法場。

什麼叫有備而來?這就是了。

“用別勁兒的右手殺人,反而暴露了兇犯是左撇子的事實。”雲漪解釋道。

皇帝仔細端詳圖畫一番,瞭然點頭,“不錯,傷口確實不同。”

“那死亡的時辰又是如何判斷的?”皇帝急迫地向前勾了勾脖子,又覺自己太迫切了,輕咳一聲收了收勢。

“這個簡單!”雲漪指著地上其中一張牛皮紙說道:

“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