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決定離開前,我大聲問道:

“你說的是石馬意思?怎麼還要適應這裡的一切?!”

那個斗笠看見我有點急眼,就一把把我扯過去,給了我一個馬紮子坐下,不讓我走,然後準備和我傾心交談。

我掙扎著躲開他,努力盡量離他遠點,然坐在了那隻馬紮子上。

這時,夜晚已經降臨,就像演出的幕布即將要拉上一樣,不,是即將要拉開那樣,一切顯得是那樣的異常低沉和神秘。

天空裡繁星點點,一顆顆就像偷偷揭開後臺幕布的淘氣小孩一般,偷著往下窺探。

但遺憾的是,地面上就只有兩個演員,我和那個燒死鬼,呆在岸上,外加一些已經像魚一樣窒息了的水鬼,還有那些縮著脖子的幾個大鸕鷀站立在那裡一言不發。

背景就是黑鬱郁的二龍山,當然還有我們身邊的那個湖。

天色已晚,萬物皆遁形,湖水也似乎睡去,攪不起一點波浪;風也似乎死了,靜地沒有一絲一毫的響聲。

只有一些水鬼,探頭探腦、吞吞吐吐地將許多身子伸出湖面,算是一些不懷好意的觀眾,觀望著我們兩個,但就是不敢到岸上來。

我感覺我大概似乎要徹底清醒了,在這個寧靜的二龍山夜晚裡,雖然夜幕降臨了,但我的白晝卻要到來了,我要睡醒了!我要起來了!

我後來,一直如此,雖然這天夜裡,也算是二龍山夜話吧,他告訴,至少是透露了我目前的實際情況,但我一直恨著他。

因為與其讓一個人明明白白的死去,還不如讓他糊里糊塗活著的好。

他說了實話,但我依舊恨他!

我至今還記得他那副討厭至極的語調。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跟你一樣,剛開始就像做夢一樣,疼苦不堪!”

他搖搖頭,似乎不堪回首,但還是說道:“我剛開始,就像你現在一樣,一點也沒有發現我居然死了!”

天空的星星似乎壓得更低了,幾乎拉近了地面,那些水鬼也在黑暗的湖水裡更加伸長聊脖子,好像也非常好奇。

周圍變得更加安靜了,萬物屏息靜氣,似乎都在偷聽。

那個斗笠繼續說道:“我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只是一趟出差,去昆明打籃球,奧,忘記告訴你了,我是打籃球的。”

我這回也安靜了下來,說道:“難怪你有這麼高這麼大。”

他笑了笑,這是我估計的,因為我看不見他,只能聽見他說話:“兩米五過一點,參加了美國NBA選秀,但結果不咋的,就又回國來了。”

他有點尷尬,繼續說道:“我最後記得自己住在一個旅館,有好多隊友,但後來好像是有一個隊友喊了一聲,起火了!然後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聽得有點毛骨悚然,因為按照我最後的記憶,我當然說的是那些正常的和合乎邏輯的記憶,自己是在深圳航班上,而且只記得是空姐們讓我寫下遺書,然後一切就像磁帶一樣斷掉了。

“後來,”那張斗笠又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我好想突然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陌生又極其不合乎邏輯的世界,但又一點不讓我驚訝或者質疑的世界。”

我急忙說道:“停停停!你是不是坐上了一輛車?發往二龍山的車?”

那個斗笠點了點,似乎同意我的說法,然後繼續講道:“那是後來的事情,我剛開始以為我們在客場大獲全勝,以一百二十一比八十的比分贏了廣東隊,你知道的,我們甘肅隊是從來沒有贏過廣東隊的。”

“我沒有聽過有個甘肅隊?”我問他道。

“這是後來成立的,前幾年剛剛成立的,由金川鎳都贊助的一支球隊。我們贏了,大家當然都很高興,教練當即請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