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發出,然後,我看見一些被土搞得髒裡吧唧的稻草嬰兒,還有好多像螞蟻一樣的小紙人,就是有著螞蟻般的身子,但卻長著人的頭的那種小孩,突然從土裡跳了出來,然後相互鼓勵著朝那塊剛才掉下的肉一擁而上。

它們喧囂著搶那塊肉吃,一個個相互排擠,相互撕咬,相互推搡,都拼命地護著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一點人肉碎渣,狼吞虎嚥的往下嚥著。

土坑裡被折騰地塵土四濺,不一會,那塊肉和早先被斬殺的那幾十個遊客的屍體很快就被切割成了一些碎肉點點子,然後消失不見,比絞肉機的效率還要高。

我只感覺那酒就像開水一般在我的肚子裡翻騰,冒出的水蒸氣從我的鼻孔和嘴裡向外呼哧呼哧地噴出,大概有點像在漠河的嚴冬裡呼吸那般光景。

我的眼睛開始糊里糊塗起來,剛才好不容易消失的幻覺突然之間就又捲土重來!

我也不管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實,抑或是幻覺,急忙一把拽起還跪在地上的燕子,就打算突圍而出,跑求子了事。

我發瘋了一般,可是燕子卻十分冷靜,我抓著她冰冷的手,她卻一點不領情,甚至瑟縮著拼命向後扯去。

我的喊聲恐怕所有在場的人幾乎都能聽見:“燕子,快啊跑!快跑!”

坑底埋伏的那些髒東西,一聽見我的叫聲,立刻扭轉了頭,放下口裡的肉,一齊向我和燕子爬來。

我狠命地拿腳去踹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但它們並不攻擊我,而是瞅準了燕子下手。

它們從燕子的腳上開始下口,張開就像是蟋蟀或者螳螂一樣的四瓣嘴,裡面露出紅紅的恰似老虎鉗子一樣深不可測的鋸齒牙齒,開始齧食起來。

這些鬼東西一起爬上了燕子的身體,從身體開始,再到內臟,只留下一顆頭還沒有被拿下。

我急忙拿手去撕扯那些密密麻麻的鬼東西,但它們就像磁鐵吸附在鐵上一樣牢不可剝。

好不容易剝下一個,但啤的一聲就碎成了兩半,一根鉗子般的吸管,不,是口器,還留在燕子的身體上晃晃悠悠的吸食著。

我手裡的那一半,突然劈扒一聲破了,一種髒乎乎的黑血立刻噴濺了我一手。

我再看燕子時,雖然被千萬張嘴一點一點的活活撕扯割著,但就像一點也不疼痛難受,反倒衝著我來了個訣別前的一笑了之。

再看燕子媽,那些草人和螞蟻人已經將她徹底瓜分完畢,正在用爪子或者是觸角,洗刷著自己口器上的人肉碎渣。

我知道燕子是被下了麻藥,所以才一點也不疼痛,而且也不畏懼。

我還是要做最後一搏,我拿出一把刀子,就是先前刺殺鬼王的那把刀子,準備將爬滿燕子軀幹的那些鬼物都統統挑下來。

……

可是還沒等我下手,一個人騎著一頭白色的大象,就迎面衝聊過來。

那隻大象用鏟子一樣的兩根象牙,將敢於擋住它去路的馬仔和農民們一個個挑翻在地,然後踏著它們的身體,是屍體,義無反顧地朝我這裡來了。

我急忙後退幾步,看著那頭大象就像大型載重汽車一樣噶的一聲剎住,抵消了慣性,然後準確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快上來,我們跑!”

我仰著脖子一看,寬闊的大象背上,正騎著渺小的朱冰兒。她伸出一隻手,打算拉我上去。

我決意不能離開,我要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死!

朱冰兒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我拿著一把牛耳刀子正在往下剜著燕子身上的那些鬼東西。

她感覺我就是一個大笨蛋,石馬也不懂,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一個傻子!

她從背上抽出一把彎刀,就像是漢初匈奴用的那些月牙彎刀一般的刀,俯身來,向著燕子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