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說話,誰是破鞋?是破鞋又怎麼樣?” 白菊對破鞋這兩個字,很敏感,也很厭惡。

大哥白家根就是這麼叫她的。

她是一隻破鞋。

“你們的好日子不多了,臭娘們,老子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不是破鞋,老子也不感興趣,髒…” 安哥的話,深深地刺激白菊。

她性子正,容不下像大哥這種,畜生一樣的男人待她。

白菊立起來,眼睛瞪的像銅鈴,要和安哥對決。

馬芬珍拉扯她的衣角,害怕打架,畢竟不是他的對手。

安哥看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可能急著趕路,沒有還口,沒有停留,雙目狠狠地瞪了白菊一會兒,打了一個惡意的響指,嘴巴猛吞口水,就急匆匆地出了小鐵皮房。

“我們在哪裡?這是什麼地方?”

白菊一臉茫然,有些慌。

這裡肯定不是欲都。

“小妹子,這裡是黑金縣,欲都下面的一個縣城,郊區。” 馬芬珍緩緩道來。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自然,隱約中也夾雜塵埃落定的無奈。

“黑金縣?去欲都還有多遠?”

“還有3個小時,可是…哎…” 馬芬珍說了一半,停住,嘆氣。

白菊想打聽欲都的下落,自然很急,催促:“可是什麼?您快說呀?我要去欲都找姐姐。”

“出不去,不可能出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 馬芬珍勸,勸聲裡有肯定,也有絕望的氣息。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難道她…?

白菊望著馬芬珍,臉上掛滿疑雲。

“也就是說,之前的地方根本不是欲都了?那又是哪裡?”

白菊似乎明白了。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騙局,都是孫簡玲口中的騙局。

“那是黑土縣,這裡是黑金縣,都是欲都下面的縣城,但都不是欲都,沒錯,她騙了你。” 馬芬珍對於這一切,掌握的資訊讓白菊大吃一驚。

“你為什麼知道?”

“說來話長,我已經第二次來這裡。”

“你為什麼來這裡?也是來打工嗎?但是你沒有拿到錢…” 白菊的心中,除了質疑,只剩質疑。

她想知道來龍去脈,到底怎麼回事?

“我的兒子得了白血病,需要大把的錢,我丈夫前幾年肺結核去世,為了給孩子治病賺快錢,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妹子,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的…”

馬芬珍一邊說,眼淚就這樣不爭氣地從眼角滾下來。

眼神裡的驚恐,從沒有消失。

而且越來越嚴重。

“你被賣?這是… 告訴我真相……” 白菊已經嗅到一絲不對頭,打破砂鍋問到底。

馬芬珍並沒有羞澀,也沒有不好意思。

她已經經歷了滄桑,經歷人間黑暗,人性之惡,為了孩子的命,只能鋌而走險。

雖然這條路,是一條最差的路。

可是她,別無選擇。

在白菊的再三追問下,馬芬珍道出了秘密。

一年前,她被拐賣,從黑土縣,到黑金縣,賣過一次,時間很短,契約就結束。

這一次,她赴湯蹈火。

兒子還躺在醫院裡,等著錢續命。

她急切地渴望,能儘快找到下家,換來一些錢。

白菊靠在鐵牆,才醒悟:大哥白家根又把自已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