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心中也不好受,她是萬萬沒想到惜春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是被嚇了一下,怎麼竟這麼嚴重,若一直都不好,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說到底是自己侄兒惹出的禍事,再怎樣都難辭其咎,那日老爺疾言厲色的數落了自己一頓,自己也無言以對。
自嫁到賈家,老爺還從未這樣對自己發過脾氣,都怪這個侄兒,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當初自己怎麼還想著讓大兒子幫他謀官的,還是大兒子說的對,他就不是那塊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真給他謀了官,還不定弄出多大亂子來呢。
王夫人心中又是痛又是悔,只覺得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受著。
王仁那邊,原以為那日被姑媽說了幾句,這事就算過去了,誰想到那什麼四小姐竟然被嚇瘋了,他也沒怎麼著呀,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著,怎麼就嚇瘋了呢。
如今可好,賈家上上下下對他都沒個好臉色,他也沒臉再住下去,可就這樣回去又覺得丟了面子,索性便收拾了東西帶著人一股腦的去了薛姨媽家,不是說薛蟠的那個媳婦家與神武將軍家交好嗎,不如去碰碰運氣,興許能得些好處呢。
薛姨媽自也聽說了賈家的事情,嘆息之餘也埋怨這個侄兒,多大的人了,做事還這麼莽莽撞撞的,竟將四姑娘給嚇壞了,可憐見的,多好的姑娘呀。
只是再怎麼也是自己的親侄兒,見他們一夥子投奔了來,也不好給趕出去,只得留他們住下。
這下薛家可熱鬧起來了,在賈家時,寶玉和賈琮都被管束著,日日往學裡去,且也差著年紀,日常並不與王仁一處玩樂。
而薛蟠卻與王仁年齡、趣味都差不多,這下子成日湊在一起,那叫玩得一個熱鬧,整日的絲竹管絃聲不斷,更又招了幾個紈絝一處鬥葉擲骰,吃酒賭錢,席間更有孌童、妓子相陪,鬧得薛家烏煙瘴氣,自以為樂。
凌雪對此簡直厭惡至極,先前還好,那王仁只是偶爾過來,與薛蟠玩樂一回就回賈家去了,誰想到此人如此厚顏,在賈家闖下大禍,不說趕緊回南去,竟還來了自家,還引誘得薛蟠比往日更壞了十倍。
自己整日經管內外,精打細算,攢下家業來可不是給這兩個草包揮霍的,管他是誰的內侄兒,又是誰的表親,絕不能讓他們這樣折騰下去。
正準備想轍教訓一下這兩個人,誰想到這一日,王仁卻是昏迷著被人抬了回來,且兩條腿都被打折了。
聽王仁身邊的小廝說,他們剛從一處花樓出來,經過一條衚衕,不防被人套了麻袋,一頓暴打,再醒來時,他家公子就成了這個樣子。
凌雪心中一陣舒爽,暗叫一聲打得好,這是誰呀,這麼明白自己的心意,王仁這樣的狗東西就應該這麼收拾。該,這肯定是喝花酒與人有了爭執,被人給打了悶棍。
只面上並不露出,還得張羅著請大夫來看,這一動傷處,王仁便疼得醒了過來,然後便是一陣鬼哭狼嚎,叫得那叫一個悽慘,薛姨媽在旁邊陪著掉淚,薛蟠在旁邊跟著咧嘴,暗暗慶幸今兒自己沒跟著一起去花樓,不然也得跟著倒黴。
其實他大可以放心,即使他跟著去了,賈珠也會放過他,專門對付王仁,賈珠原想著等王仁回南時在路上動手,誰知道這傢伙賴在薛家一直不走,便只得先給他來一頓棒子燉肉。
至於他的腿嘛,是賈珠故意打折的,一來是為了給惜春出氣,二來也是為了徹底絕了這廝當官的念想,可別忘了,這王仁可是鳳姐的胞兄,他在賈家吃了癟,指不定回去後,還得把主意打到鳳姐頭上,讓鳳姐幫著他謀官。
以鳳姐的性子,十有八九會攛掇著賈璉去辦這事,成與不成,事後都是個麻煩,還不如干脆從根上掐斷,絕了這條路子。
就古代這醫療條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