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未從裡面上鎖,看樣子中途沒起來過。

此時天色已然由深入淺,天邊透了藍白光。

沈筱筱裝著柔聲,推了推司徒幽的手臂,“莊主?該起身喝藥了。”

在門被開啟前,司徒幽還站著,好在聽到了腳步聲,有所準備,再入被窩,可謂忙亂。

這會兒聽到熟悉的聲音夾著溫軟的腔調,雖不是喊著他的名字,卻依舊如山間暖泉入心,酥麻。

司徒幽靠外面的手抬起,蓋住了沈筱筱推搡的手,卻依舊不睜半眼。

沈筱筱要抽出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出,睡著的人哪兒來那麼大氣力。

死傢伙。

“再不醒,我就把湯藥潑你臉上了。”

司徒幽不再逗她,到底是睜了眼,看了眼搭在沈筱筱手背上的手,隨後迅速抬起。

“抱歉,這觸感過於暖呼,令我以為是我們家小黑兔,多有冒犯,還請沈小姐見諒。”

你冒犯的次數還少嗎?

沈筱筱不與他做過多計較,把湯藥對在他嘴前,“把藥喝了,我還有很多事想像錢莊主請教請教。”

司徒幽坐起身後,捂住自己的手臂,微抬眼眸,“嘶,我這手不大爭氣,看樣子還需勞煩勞煩沈小姐。”

為了不浪費時間,沈筱筱也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那就不喝了,少喝一次也不會加重您的病症,”說著,便把湯碗收回。

被司徒幽制止住了,他拿起湯藥,摁住湯勺,而後一口乾了下去。

“沈小姐,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些嗎?我見你對旁人可不如此,”司徒幽煞有介事地埋怨道。

若他手腳不亂動,嘴上也乾淨,她也不至於總挑他不快。

不過,沈筱筱有求於他,自然不好遠離。

裝裝樣子她也是深得奧妙的。

“怎麼會,我向來不偏不倚,”隨後從香囊裡掏出一小顆糖塊兒,遞到他面前,“怕你苦到。”

司徒幽見糖如見蜜,頭湊向前,用嘴迅速接過糖塊兒,含在嘴裡,“多謝沈小姐饋贈。”

做完後自己也心生悔意,此舉不是本意,就只是······沒忍住。

此事急不得。

“你,”沈筱筱看著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方才那微溼與微軟的滋味還殘留在上面。

她眼如刀鋒,射向司徒幽,挑起司徒幽的衣服使勁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錢公子,休要胡來,”她強壓下火氣,“如今,總該開口了吧。”

啊,怎麼會有如此不重禮數,隨便亂咬人的浪子,她這是遇到了什麼不知羞恥的紈絝子弟。

司徒幽見她真生了怒氣,心裡的底氣都沒了三成。

“咳,也沒什麼,白公子尋我,那也是為了找人護送,而······梁亦寒尋我,是為了截人。”

“兩邊買賣,價額不菲,錢某是生意人,自然都得應下,至於結果如何,總歸都不虧,沈小姐,這解釋,可還滿意。”

沈筱筱見他漫不經心地說著大逆不道的話,更是震驚於他城牆般的臉皮。

最後脫口:“奸商。”

“沈小姐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