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筱轉身,眼一瞧,心一顫,但還是端正起身姿,空口白話:“不知兄臺哪隻眼睛看見在下偷聽了?在下不過是在擺弄這架子上的牡丹罷了。”

“倒是你們,在下不知,原是煙香酒樓的雅間是誰都能闖得了?”

她如今以男子面貌示人,必是裝也要裝到底,若是平日裡只有她與沈路玄二人,那就不必費口舌費心力,畢竟她軍裝的模樣她哥都見過,怎可能瞧不出來。

但偏生她哥後面還跟著個青天白日裡又愛著黑衣的煩人精。

“是我等失禮了,不過是聽見這兒的動靜頗大,這才過來探個究竟,既是沒什麼事兒,那便多有叨擾,兄臺這頓飯沈某請了。”

沈筱筱滿意,她哥英明。

方才在樓下就見著沈筱筱了,這會兒還擱在他旁屋聽牆角,今日與白家有要事相商,周圍的雅間本應無人才是,這沈筱筱打什麼主意他不清楚,但看她使勁兒擺弄的眼神,是讓他趕緊走的意思。

沈筱筱作揖,一副趕人的姿態,他身後之人不發一言,應當是沒認出自己來,她更加地打心底名正言順就是要趕人走。

臨關門時,司徒幽開口了。

“慢著,”司徒幽抬手看似沒用力,卻也實實在在地抵開門,而後開始說胡話,“這位兄臺身上有股香,在下像是在哪兒聞過,從前就一直想知道在何處有售賣,但因都是女兒人家身上有的,也一直不方便得知,說來也巧,兄臺身上就有這股奇香,可否向在下透露一二?”

這話硬是把沈家兄妹硬是控在原地,移不開腿,二人思緒亂飛。

沈路玄是不知這韓家三公子,一個平日少言寡語之人怎麼會對香起了興趣,還主動向她妹妹求問出處,這是哪門子的怪事。

關鍵是,她妹妹如今可是男子扮相,向一個男子求女兒香,這韓朔莫不是好男色。

沈筱筱不著痕跡嗅了嗅,哪兒來的香?頭一日的柳銀香她一經發現就沒再用了,其他香也未曾動過,難不成還有殘餘?

隨即搖頭,“這位兄臺,你定是聞錯了,我一大男人,怎麼會用那種女兒香。”

司徒幽皺眉,微微傾身聞了聞,“是這個香氣啊。”

而後又在沈筱筱耳邊輕聲說:“沈小姐,您這扮相,可是好興致。”

沈筱筱退了兩步,這人,什麼眼力,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皎潔一笑,“既如此,應當是我那在閨中的妹妹所用之香,今早與她打過照面,想是染上了些許。”

“兄臺若是有興趣,不如與我在這兒等,我派人回去過問一二?”

司徒幽答:“那自然是好,”而後轉頭對沈路玄說:“你們先聊,我待會兒過去。”

沈路玄剛想阻攔,就被她妹妹那小動作勸走,下一刻,他就被稀裡糊塗地關在門外。

罷了,以她妹妹的身手,夠打七個韓朔來回了,也不怕她吃虧,等個半柱香,還沒回來他再過來。

想著,便回去與白望飛繼續相商。

隔壁雅間。

沈筱筱吩咐桃之去隔壁街的香鋪裡隨意買些香膏過來,這屋裡就只剩兩個人了。

“錢莊主,您可是上趕著要來給我送訊息。”門一關上,沈筱筱就換了一副面孔,她哥可能還不知這人是莊主,應當也沒見過,她也不著急拆穿,讓她哥難辦,目前最要緊的是訊息。

司徒幽自然地坐上了雅座,給自己倒了杯酒,悠悠地晃盪著酒杯,答非所問,“久久不見沈小姐,依舊是風姿綽約,這男子扮相更是平添韻味,這錢某恰巧瞧見,不多看兩眼可就可惜了。”

這不要臉的話他是說出口也不覺得不妥,沈筱筱懶得與他講道理。

“既然看都看了,是否也該遵守約定,給我下一個線索了?”沈筱